凌晨起家,饭也没顾上吃,往锦衣司取了樊衡连夜理清的供词,便入宫上朝。

才出了游廊走至水榭处,昏沉灯光下,甚少踏足内宅的沈姑仓促赶来,气喘吁吁的,“大人,书房里有客求见。”

即便心狠手辣,血的味道仍旧令人不喜。

冯璋之乱令河阴、江东一带的兵力耗费过半,要对于陆秉坤,能用的也只要江阴和西川一带的人手。且陆秉坤驻守边防,军资兵器都比江阴充足,若要取胜,兵力以外,还需派出悍将速战持久,免得内哄未平,却叫外寇趁乱侵入,反招祸事。

甄嗣宗大惊,见永昌帝将密报丢过来,忙从地上捡起,看罢也是面色大变。

姜姑带着两个丫环在院里掌灯, 宋姑和枇杷忙着备沐浴的热水。

说罢,将樊衡连夜清算的供词奉上,由刘英转呈御前。

去岁因冯璋兵临汴州,永昌帝怕危及身家性命,没敢让陈鳌分开,只让韩蛰领兵。

走出浴房时,沈姑已在屋里掌了灯,问了时候,得知已是丑时将尽,离起家上朝已不到两个时候。

韩蛰自换衣沐浴,将身上重重擦了两边,又抬桶水重新顶浇下,淋遍满身。

永昌帝感觉稳妥,事情就此定下,叫韩蛰敏捷筹办,敏捷带人南下。

韩蛰闭目,冷硬的脸上薄唇紧抿,鼻梁英挺,端倪如削。

永昌帝闻之大怒,因跟前都是亲信,将那封密报重重拍在案上。

新换的锦衣上,也染了血腥气味。

驻守河阴、江东一带的陈陵曾被冯璋打得节节败退,江阴也一定有那等将才。

他没再游移,快步前去书房。

骏马认得路,不必缰绳指引,自往相府前行,韩蛰眉头紧皱,眼底阴沉冷厉,双臂微张,十指伸展,任由雨丝渗入衣裳,卷着指尖的血落在空中,突入道旁渠沟。

再艰巨凶恶的战局都没这么毒手。

韩镜与韩蛰早有预感,躬身应是,甄嗣宗到了这境地,也没法再劝止,只能报命。

算来算去,还是将去岁力挽狂澜、安定东南半边国土的韩蛰派出去最为稳妥。

银光院里有他挂念的人,但现在他身上血腥味尚未洗净,心中仍充满朝堂政事和锦衣司监狱里的阴沉沉冷,这般走回银光院,怕会吓着锦帐里娇软的人。且深夜沐浴,折腾得令容睡不着,罪恶就更重了。

但两月分袂煎熬,银光院那扇门他还是得进的。

韩蛰天然报命,甄嗣宗不放心,力荐左武卫将军陈鳌同业。

现在别处临时安宁,都城无虞,让陈鳌与韩蛰同业,天然更有胜算。

韩蛰没再担搁,当即纵马出府,跟樊衡同往锦衣司去。

翻身上马,绕过照壁健步前行,到了岔道口时,却脚步微驻。

街上暗沉乌黑,除了雨声再无动静,就连巡夜的军士也不见踪迹。

韩蛰对刀头舔血的刺客向来手狠,因赶着明早朝会前拿出成果,没了耗时候的余地,便动了重刑。虽是权势差异的酷烈刑讯,却无异于一场狠恶厮杀,狠手直奔关键,凶煞击溃意志,还须留意从刺客言语里寻觅蛛丝马迹,连着两个时候下来,颇费精力。

樊衡手里正攥着那些从岭南追袭而来的刺客,平素行事慎重老辣,既是连夜亲身赶来,必非小事。韩蛰没再游移,朝局为重,径直赶往书房。

“谁?”

直至相府将近,他才收了双臂,只剩浑身冷厉。

沈姑睡得少,加上生性警省,闻声动静从配房出来,就见韩蛰已到了书房门口,浑身被雨淋得湿透,那双眼睛瞧过来,带着熟谙的冷沉。她没再担搁,当即唤醒手底下两位丫环,抬了两桶温水,放到书房的侧间,又寻两套衣裳备好,恭敬退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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