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带着我累坠吧。”令容笑了笑,随他往农户投宿。先前被长孙敬挟持南下,她就见地过故布迷障甩开追踪的本领,颠来倒去,费事得很。樊衡跟随韩蛰数年,能从凶恶杀伐中安然走至本日,必有过人的本领。且在这山南地界,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跟锦衣司作对,连樊衡都须遁藏三分的,怕是跟节度使蔡家有些牵系。

令容前年跟韩蛰骑马走过一趟,现在再走,也不感觉劳累。

樊衡随身带着六名锦衣司的精干保护,各个劲衣怒马,瞧着就是妙手。先前夕宿堆栈,都是保护轮番值夜,这两日晚间倒是樊衡亲身当值,只在入夜和拂晓、午歇时抽暇补眠,看那日趋警戒寂然的神采,明显周遭不算太.安宁。

陆秉坤的最后一道微弱樊篱被击溃,虽扼守江东数座城池,却不敌韩蛰与陈鳌的凶悍夹攻,败北后自刎于城楼。韩蛰随之收缴叛军,按着朝廷递来的文书,命归降的原岭南诸将仍回原处保卫,而后退往洪州,欲在此休整两日,待余孽剿清,再回京复命。

留陈鳌驻守南境,于朝廷、于韩家皆无益。

是以随行文官写奏报时,韩蛰单独去住处,递讯息于韩镜,请他务必压服永昌帝,割舍陈鳌镇守岭南。

樊衡就守在门口,见她出来,护送着下了阁楼,扔些银子给店家,一道翻身上马,踏着夜色奔驰而去。这县城四周俱有城门,樊衡有锦衣司手令,夜间出入无需受盘问,纵马奔驰数里地,才算在一处农庄驻马。

深炯如漆的眼睛紧盯着令容,深深看了一眼,才跟陈鳌往外头去。

随行的兵马还剩五千余人,皆驻扎在洪州城外,韩蛰与陈鳌住在州府衙门旁的客院,派人盯着各处动静之余,亦将战事中大家功过写明。

“或许会。”樊衡倒没粉饰,“这些人不太好甩脱。”

令容睇着他,笑而不答,阳光亮亮暖和,她标致的杏眼里像是盛着摇摆的波光。

令容眉头微蹙。她有锦衣司护着,只要性命无恙,倒也不太惊骇。但对方倘若一起追着到潭州,总归会给宋建春添费事――宋建春当然有江阴节度使曹震的军权庇护,毕竟也只是个文官,没有成群的武将亲信庇护,这等草木皆兵的乱世里,还是尽量遁藏锋芒得好,免得两处摩擦,滋扰大局。

樊衡选的都是官道坦途, 两旁农田桑陌、山峦起伏, 重阳将至,道旁偶尔能瞧见乡间人家的菊圃,丝丝缕缕、团团簇簇, 开得恰是热烈。柳枝儿渐老,随风闲逛, 绿杨矗立,渐枯的黄叶打着旋儿落下,远远瞧畴昔,远山翠色转为茶青,红树黄叶间杂,如铺展的画卷。

纵马而来的姿势,帷帽下帘卷微露的笑意,雨后骤晴般令人狂喜。

樊衡转眼已到跟前,翻身上马,拱手施礼,“部属拜见大人。”

“会。”樊衡倒是笃定,因触及锦衣司公差,并未详说启事。

外头月华正明,底下的保护束装已毕,骑马候命,没收回半点动静。

只是过了襄州地界, 氛围就稍有了分歧。

因樊衡是以锦衣司查案的名义出都城, 身边带的都是悍勇部下, 为免旁人留意,并未备女眷出行的车马, 令容只骑马跟从, 由飞鸾飞凤贴身庇护, 照顾起居之事。

这晚投宿堆栈,令容带着飞鸾飞凤进屋前,俄然被樊衡叫住。

陈鳌勇猛豪气,开初是为管束韩蛰而来,途中数番联手作战,却格外赏识其才调。

“樊大人的本领,当然是信得过的。”令容心念微动,“他们还会追来吗?”

这般想着,毕竟感觉不放心,次日出发时,便发起避过潭州,径直往洪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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