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容往锦被里缩了缩,怠倦地闭眼接着睡。
精力规复了很多,只是身上仍旧酸疼。宋姑不在身边,伉俪间的事她也不美意义叫飞鸾飞凤插手,见韩蛰已将她的衣裳拿到榻边放着,遂强撑着套了亵衣和中衣,将韩蛰啃出来的印记遮住,才叫飞鸾出去。
宋建春非常不测。
待送走令容回屋,又对灯长叹短叹起来。
有个高耸而恍惚的动机突然浮起,韩蛰目光微紧。
令允好久没见娘舅宋建春,非常等候。这一起策马南下,又被韩蛰连着折腾了两宿,身子骨吃不消,自是没法骑马的。
――朝廷封赏的银钱已于数日前从都城解缆,等韩蛰畴昔,恰好犒劳这些将士。
行军在外毕竟分歧于府里安居,每日凌晨仍须守时点卯, 他负担重担, 更需以身作则。久别情浓, 昨晚尽顾着心疼胶葛, 恨不能将她揉进骨髓里,没能详叙近况。睡前满足,今晨醒来,还是兴趣勃勃。
令容又沐发盥洗,自取栉巾将头发擦得半干,穿好衣裳,往外头用饭。
曹氏出身将门,背后有曹震撑腰,在婆母跟前毕竟硬气,且论见地涵养也比阮氏高些。天底下婆母如杨氏的少,似韩家太夫人魏氏的却多。曹震对宋建春宦途助益极大,阮氏晓得轻重,纵不至于平白肇事,平日也照拂儿媳,但儿媳比婆母硬气,秉着将门的硬气性子,也不肯等闲屈就顺冲,她内心哪能痛快?
言下之意,曹氏如有错处,婆母该宽大教诲,而非跟外人抱怨。
强撑着眼皮睇他一眼,晨起的声音都有点哑,“夫君要出门?”
昨晚折腾到后半夜,被韩蛰抱着去擦洗身子时,她连骨头都软了似的。虽在韩蛰怀里睡了半夜, 精力却未能规复,这会儿仍觉累得没力量, 话都懒得说。
令容侧卧在青石上,绣帕半遮脸颊,从挺拔胸脯到纤细腰肢、苗条小腿,身姿曼妙。
令容含混应了声。
韩蛰将锦被连同令容一道抱在怀里,有点贪欢的眷恋,亲她唇瓣,“睡足复兴来,等我返来。”将她伸在外头的手臂塞进被窝里,掖好被角,这才起家取了衣裳敏捷套着,落下帘帐将外头刺目标光隔开,阖上屋门。
宿世的恩仇在唐敦死时便深埋了起来,阮氏的作为当然可爱,但看清她拜高踩低、趋利避害的局促为人,那些婆媳间的龃龉就说得通了。且此生她有慈爱刻薄的杨氏,宋重光又另娶老婆,两人不再是婆媳,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也便可埋着,最多往心底里留个芥蒂罢了。
前年伉俪俩来潭州时,看那神情举止,还不算密切,韩蛰当然对他恭敬,却也是客气罢了。且韩蛰惯于冷厉威仪,在外甚少予人和颜悦色。现在伉俪同业,端倪神情已跟畴前截然分歧,韩蛰竟会牵着令容的手,实在是罕见之事。
翻开眼皮瞧了瞧, 韩蛰正谨慎翼翼地坐起家,腰腹劲瘦, 有道很浅的疤痕, 锦被蹭在健壮的腰腿, 收回极轻微的动静。她眯了眯眼睛,韩蛰回身给她掖被角,见她星眸半睁,睡意未醒, 不由行动微顿, “醒了?”
次日韩蛰便待令容兄妹前去潭州。
“我跟表嫂虽只见了本日这一回,却觉她性子利落坦直,很好相处。舅母有她陪在身边帮衬,凡事也能轻松些,这但是福分。”她佯装听不出阮氏倒的苦水,反安抚道:“我在府里偶尔也会行事不对,婆母刻薄教诲,非常慈爱。”
阮氏满腹委曲说不出来,只能笑着道:“也对。”
畴前对令容嫁入韩家的遗憾也随之消弭,对着韩蛰,也愈发对劲。
阮氏自有了儿媳,在内宅的职位就有些难堪,总感觉娶个需捧着的媳妇进门,没个别贴知心的人。可贵令容来一趟,倒是少有的热忱,当晚便留在后宅住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