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非畴前做得还不敷好?”令容抬眉,杏眼里像是笼着水波星光,将衣裳扒下来搭在架上,又要帮韩蛰倒水。
韩蛰非常对劲,抱着她瞧了半晌,神采稍肃,正色道:“你去劝劝吧。他伤了手,抱着必死之志,半点都不珍惜他的才调。”
看得出令容神情中的懊丧,他握住她肩膀,如同安抚,“感觉难过?”
“想啊,但总得让夫君先歇歇,喝杯水再说。”
夜已深了,平常这个时候,她早已沐浴盥洗毕,在榻上筹办睡觉。
韩蛰的目光遂落在令容和韩瑶身上。韩瑶的少女苦衷已在定下婚过后磨平,现在再瞧见高修远,便只剩朋友间的些许体贴。令容胸怀开阔,担忧便全都写在了脸上。他走近半步,声音降落,“不算大事,早晨说。”
这明显是出了要紧大事,韩蛰不会再有闲心返来。幸亏玩耍半日, 算是尽了赏花之兴,尚政没再逗留, 带着韩瑶和令容渐渐下山。
进城后,高修远被径直送往锦衣司监狱,韩蛰却往皇宫里去,抢在甄家为甄嗣宗的事手忙脚乱时,向永昌帝禀明案情,得天子口谕,将案子顺理成章地接在手里。
韩蛰抚她发丝,笑声降落。
一向比及戌时,仍不见韩蛰返来。
“放逐或是放逐。”
普云寺里的和尚手忙脚乱地跑出来时,恰被韩蛰瞥见, 那位久经磨砺, 当即让人护着令容和韩瑶, 他飞奔畴昔。两道山脊之间只隔着一道沟壑,于韩蛰而言,自是如履高山,到得那边, 似说了几句话, 便随之往寺里走。
韩蛰点头,又倒了杯水,给她喝半口,眸色沉冷,“国有律法,亦有刑狱。甄嗣宗作歹害人,按律,高修远当往衙门伸冤,由律法讯断。他身为布衣,擅自脱手,非论启事,都是违律。”
韩蛰点头,“倒有点少夫人的模样了。”
韩蛰溢到唇边的“没有”两个字生生咽下去,板着脸,状似偶然地回身,仍斟水慢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