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吹动衣袂,韩蛰将手掌贴在令容小腹,触手暖暖的感受,谨慎翼翼。
令容吃吃笑罢,又感觉不满,斜睨韩蛰,“白日里等好久他才肯理我,倒是夫君短长,一回府,连他都坐不住了。”
她咬了咬唇,睇韩蛰一眼,见那位仍旧沉默,有点负气,“夫君不想说就算了。”
“只是感觉难受。”令容垂眸,盯着他墨色衣衫下健壮的胸膛,想靠畴昔,又没动,只抬起手指,抠上头的银线暗纹,“夫君身居要职,经手的都是朝堂大事,我很清楚。这两天夫君愁眉不展,我担忧,又不敢问。”
朝堂上, 章素也比平常沉默, 虽沾了皇家姻亲的光, 却未曾暴露半个笑容。
“为何不敢问?”他的声音降落,手指伸畴昔,落在她秀颔。有身后长得肉嘟嘟的,指腹抵上去,愈见柔嫩柔滑,他悄悄抬起,迫她与他对视。
杏眼流波,声音娇软带嗔,甚是娇憨的神态。
回身想走,却被韩蛰揽住肩膀,她不敢乱动,只好靠回廊柱。
……
但她连“骨气大人”那种话都敢说,却始终谨慎翼翼地避开关乎朝政的话题,乃至在谈及宋建春和傅益的婚事时,都有收敛躲避之态。
只是新妃入宫,又有清贵家门,却始终闭宫不出,除了曾去拜见甄皇后,旁的妃嫔那边连面也没露。
眼角眉峰的冷沉锋锐在回府后垂垂溶解,他惯于杀伐,便格外感觉令容腹中的孩子柔嫩娇小。手掌愣住半晌,感遭到里头的动静,眼底便添了笑意,连声音都有点轻,“明天闹腾吗?”
可惜没半点用处。
令容也不知是不是怀了孕的原因,迩来想到这事便感觉不欢畅。
这般处境,她开初不感觉如何,现在倒是越来越难忍耐。
事情拖得久,韩蛰也颇觉头疼,从锦衣司衙署出来,跟韩镜在藏晖斋议事大半个时候,踏着傍晚暑热未散的青石甬道,往银光院走时,冷沉深锁的端倪才垂垂伸展。
令容立足,跟韩蛰的手并排,过了会儿,手底下又动了动,顷刻笑生双靥,“定是他想夫君了,白日里可没太多动静。”遂拉着韩蛰的挪到右上边,“夫君尝尝这里。”两人等了好半天,小家伙公然应景地动了动,幅度还不小。
“这两天乖了点,太医说过了七个月,会渐渐长大,诚恳些。”
她不怕他,乃至垂垂有了点恃宠而骄的味道,娇憨得让人想揉到骨肉里去。
令容的神情较着严峻了下,仿佛怕被看破,试图避开他的目光。
章斐前脚进宫,后脚章夫人就病了,不见外客。
四目相对,令容气鼓鼓的不欢畅,韩蛰眼眸通俗,神采渐而寂然。
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――初结婚时令容如履薄冰,除了老婆的本分,半个字也不肯说,他不觉对劲外。但时至本日,床榻里颠鸾倒凤,她不但变着法儿教唆他做菜,畴前的畏敬遁藏尽数消逝,胆量渐大,还敢顶撞闹脾气,乃至在伉俪调笑时小声叫他骨气大人,在他用心板着脸后又撒娇服软,却明显口是心非。
避嫌灵敏得过甚了,显得决计,不免叫人奇特。
沿着游廊渐渐走,两侧绿荫浓翠欲滴,走了半天,令容将韩蛰好久没伸展的眉头来回瞧了几遍,忍不住道:“夫君待会要回书房吗?”
令容现在身子已有点重了,玄月尾的身孕怀到现在已是七个半月,孕肚显眼得很,太医几番评脉,都猜测产期在七月中下旬。
自去岁出了范贵妃丧子的事,韩蛰跟章素那一番扳谈后, 章斐便几近没进宫过, 当然是因甄皇后禁足不见旁人, 也是章素摆明态度添了罅隙――起码甄皇后解弛禁足至今,因外头的事接连不竭,宫里没特地设席赏花,章斐也没再入宫问安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