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蛰打落牙齿和血吞,且令容怀着身孕不能招惹,这会儿仍只能拿出不介怀的姿势。
推开门,外头薄云堆叠,细雨如丝,将初秋暑热洗去,带点凉意。
韩瑶有些泄气,也不挑丝线了,往椅中靠着,一段红线在手指头缠绕成告终。
尚政虽是美意,这体例也确切太气人了点。
姜姑报命接了,冷静地退出去。
……
“之前总感觉不太甘心。”韩瑶没有姐妹,有些话不好跟杨氏说,反倒能跟令容流露一星半点,“虽说尚政待我也不错,婚事毕竟是两家长辈做主的,我挑不出他的弊端,只能点头。总感觉他也是受家里安排,才经常登门。”
明显又是尚政惹的。
韩蛰挑眉,“赌注呢?”
令容也笑,在她手背拍了拍。
晚间韩蛰返来时,就见令容挺着肚子,在书案旁瞧画。
……
尚政所谓拜见岳父,明显是酒徒之意不在酒,专为哄韩瑶来的。先前令容跟韩蛰闹别扭,委曲又气恼地回金州娘家,韩蛰给两份食谱就将她打发了,哪怕当时没有去岭南的事,那位也一定肯放下身材去金州哄她。尚政美意办好事,能跑过来讲软话接韩瑶归去,态度算是不错了。
隆冬气候热, 到晌中午跟在蒸笼里似的,韩瑶每年到此时,都爱烦着杨氏去京郊避暑,现在出了阁, 因尚夫人道子温馨甚少出门, 便是尚政抽暇陪她出去,或是跟杨蓁一道,常会顺道带些京郊的野味来府里。
令容正跟杨氏在丰和堂里乘凉, 挑些丝线叫人打络子。
韩蛰破天荒地搁动手里公事,筹算回府邸。
令容蹙眉,“这么快?”
气候酷热,冰酥酪是消暑的好东西,韩瑶怕是被月事担搁,将那碗酥酪盼了好些天,好轻易熬畴昔,迫不及待要吃一碗解馋,却被尚政拆台,殷切等候落空。
“不想去了。”韩瑶夙来轻装简骑,叫随行的人去倒座房歇着,到杨氏身边坐下,帮着挑丝线。她跟尚政结婚时算是相互看对眼的, 虽偶尔闹些别扭, 却只是小伉俪间的兴趣, 加上韩瑶脾气利落, 被尚政哄哄,转眼便能将气消了,就到杨氏跟前,总还是高欢畅兴的。
自樊衡叛变锦衣司后,韩蛰虽因管束不严而被永昌帝斥责过,也被范家的御史弹劾了几句,但锦衣司使的狠厉手腕和冷厉威压之下,连永昌帝都说得不痛不痒,御史更不敢猖獗,很快便压了下去,汲引郑毅为副使。
韩蛰起家,揽着她腰肢往里间走,夙来冷厉的眉峰已蓄了笑意,“听你的。”
难怪韩瑶活力,抢不过也打不过,她怕是还没吃过这类亏。
令容孕肚闪现后便甚少帮他宽衣,只倒了杯水给他,解释道:“瑶瑶今儿收东西翻出这两幅画,留在屋里只能被灰埋了,便搁在我这里。转头我送到金州,爹最爱他的画,挂在书楼里也能给同好瞧瞧,没准将来高修远名动天下,还能成宝贝。夫君感觉如何?”
后晌时韩瑶公然来了,脸上忿忿神采早已消逝殆尽。
令容笑着觑她,杨氏明显也瞧出来了,见韩瑶挑丝线时心不在焉,随口道:“活力呢?”
仿佛自打他让令容去监狱劝说高修远后,她便觉得贰气度宽广似海,也不再像畴前似的谨慎翼翼逼着,偶尔两次提起来,总要赞美他的技艺胸怀。
倒是甚少像本日似的,气鼓鼓地回婆家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