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日奔驰赶来,便是为蔡家兄弟这场决斗。
一碗浓浓的肉汤喝下去,肚子里暖暖的,只是仍感觉疼痛,呼吸都能牵着似的。
生完孩子后一觉睡醒已是入暮,浑身怠倦疼痛还未散尽,如同骨头被拆散又重塞归去似的,仍旧感觉疼,浑身也没力量。
鱼姑跟了杨氏一辈子,畴前抱过襁褓里的韩蛰和韩瑶,现在抱了韩蛰的儿子,二十余年的光阴一晃而过,她脸上添了皱纹,身上也长得肥了些,唯有这份高兴未曾窜改,乃至更浓,满脸笑意牙都压不下去,谨慎翼翼地将襁褓放在令容枕边。
她备下的粉嫩衣裳全都用不上,还是宋氏有先见之明,各备了一套。
没多久杨氏和宋氏出去,都是笑意盈盈的。
杨氏抬起那肉嘟嘟的脚丫亲了亲,从偏门出去,叫人去给韩蛰报信。
已有小半个时候,令容呼痛的声音时断时续,就连夙来平静的杨氏声音都似焦炙。
两辈子都没受过那种痛,这阵子她是动都不敢动的,只可爱韩蛰不在,可爱。
韩瑶双手紧紧揪着衣袖,站在红漆廊柱跟前, 一颗心咚咚直跳。
……
小家伙还在睡觉,身上穿戴软软白白的小衣服,又嫩又小的手指头伸直成拳,藏在袖子里。眉毛不太显眼,头发却长得极好,戴着小帽子,耳边贴着小头发,浑身高低哪儿都软嫩似的。
韩蛰天然不肯留着蔡源济这钉子平生事端。
孩子还柔滑得很,不好乱戴东西,杨氏打好后把玩了无数遍的长命锁也还藏在袖中,看着襁褓里的孩子,那垂怜几近能溢出眼角。
“还在襁褓里睡着呢,夫人留了鱼姑帮手照看,她和我们夫人怕打搅少夫人,在外头喝茶,我先去通禀一声吗?”
令容便咬牙用力,两辈子的力量都使上去,几近将宋氏的骨头捏断。
“我瞧着像。”鱼姑两眼笑眯眯的,“少夫人睡着后,女人和夫人争着将他抱了好久,也喜好得很。天晚了女人先回府去,明日再来看少夫人。”
屋里暗沉沉的,点着安神的甜香,缓缓从紫金炉中腾起。
“那多费事呀,母亲陪了一天也累了,该歇歇的。”令容当然不敢让杨氏帮她下厨,却还是报了几样想吃的菜,许是身子衰弱,声音都软软的,有点撒娇的味道。
她探头向外,没瞧见旁人,声音弱弱的,“孩子呢?”
可一旦哭,力量就得泄了,只能咬紧牙关,在听到一声婴儿的哭泣时,整小我便似抽了筋般瘫软下去。宋氏和杨氏欣喜地围过来,女郎中帮她打理身子,肌肤泛红的婴儿被抱到她跟前,她也只闻声产婆尽是笑意的声音――
到得这边,令容已被送进了配房。
韩瑶不好进产房去,只能在外头干焦急。
她想叫韩蛰,却不知韩蛰在那里,只能盯着杨氏,疼得想放声大哭。
杨氏感觉被儿子骗了,公然在外顶天登时、铁腕冷厉的男人,遇见女人的事,总不免走眼。就像当时韩蛰态度冷硬冷酷,不将那娇滴滴的新媳妇放在眼里,在内涵外都语气笃定地说要把令容当安排一样――到头来,不还是弯下结实昂藏之躯,帮有身后不便蹲身的令容打理裙角。
汗珠打湿头发,浑身都像是被水泡过,产婆说头已出来了,叫她用力。
“疼,动都不敢动。”令容诚恳承认。
“好呀。”令容笑意更浓,手指头悄悄触碰那双攥着的小拳头,让宋姑去请杨氏和宋氏出去。因孩子出世前在肚子里折腾,伸懒腰踢脚似的,还忍不住扒开襁褓,瞧了瞧两只肉绵绵的脚丫子,要不是哈腰会感觉疼痛,真想畴昔亲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