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让人费心的臭小子!
令容身在内闱,刚生孩子也不好走太远,倒是有好久没见宋建春和傅益,宋氏便将娘舅近况讲给她听。
来道贺的女眷由杨氏和刘氏接待,偶尔有靠近的来银光院看望,令容陪着说话,俱自欢乐。待韩家要紧的女客散了些,宋氏便带着傅益的老婆蒋氏来瞧她,趁着人少渐渐说话,还带了很多送给昭儿的风趣礼品。
比起银光院里的安然温馨,外头就繁忙很多。
比起令容的温声呵宠,韩蛰对儿子就倔强些,瞧着那挂在脸上的金豆子,乃至笑了笑。
韩蛰唇角动了动,背靠软枕,深吸再呼气,健硕的胸膛腰腹随之起伏。昭儿平常都被抱着,还是头回如许玩,大抵感觉别致,眼泪仍挂在脸上,却咧嘴笑了下。
“好呀。”令容语气稍带打趣,“转头我送到嫂子那边。”
伉俪俩豪情敦睦,蒋氏跟令容天然和谐。
“他还没哭完,你可别哭了。”
韩蛰两肩冷硬,酒意似浓了些,将身上烘得发热,健步进屋,就见令容站在侧间里,怀里抱着昭儿,正低声哄他。
“也好,转头我问书名叫人送来,你若能找到,他定能欢畅坏。”
韩蛰亦不哄他,到榻上半躺着,将昭儿举起来,让他趴在刻薄胸膛。
密信并无落款,只要个奇特的标记,韩蛰眉头微动,神采稍肃。
躺到第三日,筋骨便感觉难受, 坐卧不安似的。
“刚吃过奶,却还是哭个不断,奶娘也没辙,他还不肯睡。”令容手臂都快酸了,见韩蛰伸臂,顺势将昭儿递给他。
“……兵部的事他都做熟了,这阵子正学兵法韬略。书架上尽是兵法,这两日有几卷书在书肆里找不见,别家的书楼也不藏兵法,正四周寻呢。”
屋子里传来昭儿的哭声,枇杷从小厨房出来,端着碗浓香的汤。
昭儿出世后, 银光院里添了奶娘和两个丫环, 加上杨氏和二房婆媳常来看望,人来人往, 显得比平常繁忙了很多。院里的海棠结了果子, 一丛芭蕉在连缀秋雨里苍翠欲滴, 连甬道两侧的青苔都比平常绿了很多。
令容身子虽规复了,却仍不敢下地太久,只挪到银光院的侧间里,带着昭儿。
小相爷慎重定夺,虽有凶恶冷厉之名,朝政上的才气倒是人所共见。因南边几位节度使尚且循分,韩蛰借公事之便往要紧的各州走了一遭,名誉日隆。
身在相位,白日里朝务庞大,机谋算计、诡术杀伐占有思路,晚间回府,更须极力禁止,摒弃旖旎邪念。初结婚时的刚厉冷僻重新伸展返来,蠢蠢欲动的猛兽冬眠哑忍,逗弄昭儿、伴随令容之余,心机悉数都挪到了朝政。
小家伙也不知是那里不称意,小胳膊挂在令容脖子上,哭得甚是委曲。
从令容诊出身孕后,伉俪间便没法肆意靠近,有身中同房谨慎翼翼,最末三个月孕肚悬着,他连梦里都禁止,在内涵外都沉着矜持。先前孕肚惹眼,别处便不甚较着,待孩子出世,腰肢纤细下去,那胸脯便倏然饱满起来,连同苗条的腿,软绵绵的脚丫,都比先前多积分神韵。
韩蛰晓得轻重,不会轻举妄动,玩火自焚。
熟谙的声色气味,是银光院独占的暖和景象。
幸亏出产后扯破的伤口垂垂规复, 虽不能行走如常,由枇杷和红菱扶着在屋里渐渐转圈儿倒也无碍。没了腹部的累坠,走路身健体轻似的, 令容听着外头雨声,很想出去漫步, 却又怕身子染了风寒,只能闷在屋里。
小家伙没换来安抚,眨巴着小眼睛,哭声有点踌躇。
到得书房,换了身洁净衣裳,走向桌边,上头摆着封密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