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家伙也不知是那里不称意,小胳膊挂在令容脖子上,哭得甚是委曲。
信是樊衡递来的,由韩蛰的亲信亲身送来,不经锦衣司的手,径直送到书房。信的内容简短而隐晦,并无指代,只说他于月初到达,那位礼遇而防备,态度比预感的好。
韩蛰特地乞假一日,在外头给儿子撑台面,身为太爷爷的韩镜也露面,噙着点笑意。
初入韩府时少女的青涩收敛殆尽,像是牡丹渐而伸展,如画端倪长开,眉梢眼角更添娇媚韵致,偶尔不经意地瞥过来,宜喜宜嗔,眼波似水。孕中调度恰当,脸颊柔润腻白,那双柔嫩的唇涂了丹蔻似的,一颦一笑皆诱人。
“也好,转头我问书名叫人送来,你若能找到,他定能欢畅坏。”
身在相位,白日里朝务庞大,机谋算计、诡术杀伐占有思路,晚间回府,更须极力禁止,摒弃旖旎邪念。初结婚时的刚厉冷僻重新伸展返来,蠢蠢欲动的猛兽冬眠哑忍,逗弄昭儿、伴随令容之余,心机悉数都挪到了朝政。
回到银光院时,正屋的灯烛亮着,姜姑正带丫环点廊下的灯笼。
两人都住在都城,先前也见过几次。
这不让人费心的臭小子!
初为人母后所添的少妇娇媚韵致,比少女的娇俏滑头更动听心神。
韩蛰亦不哄他,到榻上半躺着,将昭儿举起来,让他趴在刻薄胸膛。
从令容诊出身孕后,伉俪间便没法肆意靠近,有身中同房谨慎翼翼,最末三个月孕肚悬着,他连梦里都禁止,在内涵外都沉着矜持。先前孕肚惹眼,别处便不甚较着,待孩子出世,腰肢纤细下去,那胸脯便倏然饱满起来,连同苗条的腿,软绵绵的脚丫,都比先前多积分神韵。
躺到第三日,筋骨便感觉难受, 坐卧不安似的。
韩蛰皱眉,见令容往这边瞧过来,那双杏眼儿里无法又心疼,见到他,如遇救星。
来道贺的女眷由杨氏和刘氏接待,偶尔有靠近的来银光院看望,令容陪着说话,俱自欢乐。待韩家要紧的女客散了些,宋氏便带着傅益的老婆蒋氏来瞧她,趁着人少渐渐说话,还带了很多送给昭儿的风趣礼品。
韩蛰两肩冷硬,酒意似浓了些,将身上烘得发热,健步进屋,就见令容站在侧间里,怀里抱着昭儿,正低声哄他。
现在甄家倾塌,韩蛰祖孙手握相权,滔天权势炙手可热,令容不止身负诰命,更是诞下长房嫡长孙,外间传闻韩蛰脾气虽酷烈,对老婆却格外心疼,旁人态度天然分歧。
蒋氏出自侯府,父母又通情达理,养得脾气率真娇憨,跟韩瑶有些像,只是少些相府将门的利落英姿,多些书香家世的柔婉内蕴。
傅益算是都城里拔尖的青年才俊,生得玉面俊朗,几番历练后又添纯熟,不止蒋宗臣正视,蒋氏也是芳心倾慕,两情投机。傅家虽式微,却多是重情之人,傅益被心疼老婆的傅锦元言传身教,待蒋氏也极好。
婚礼之上来道贺的多是韩家故交,朝堂拥趸,对仙颜灵巧的少夫人也并不太当回事。
食谱里有千百种的花腔,都城里食材齐备,红菱又得韩蛰亲传, 厨艺进益很多, 令容每日里挑些出来, 变个别例让红菱捣鼓, 乐此不疲。
韩蛰晓得轻重,不会轻举妄动,玩火自焚。
心机所及,烦琐庞大的事也垂垂理清,有了端倪。
酒喝得断断续续,醉意并不浓,只是衣裳味道颇重,他本身都能闻见。
韩蛰单臂抱着昭儿,任由他吊着金豆儿哭,旋即揽令容入怀,降落的声音带点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