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脊矗立,披着初升的月光,往檐头瓦上蒙一层霜白。
比起令容的温声呵宠,韩蛰对儿子就倔强些,瞧着那挂在脸上的金豆子,乃至笑了笑。
“我是没辙感觉焦急。”令容昂首,对上那双通俗的眼睛,亦闻到淡淡酒气。亲儿子满月宴,他这当爹的虽让人闻风丧胆避而远之,想必也被灌了很多。幸亏韩蛰返来,她算是有了主心骨,遂让宋姑去备水,她跟着韩蛰往阁房走。
令容闻言便笑,“哥哥这是还想上阵兵戈?”
比起银光院里的安然温馨,外头就繁忙很多。
当日韩蛰克妻冷厉之名传遍,永昌帝心血来潮赐婚时,韩家虽也贺客如云,却多感觉这是韩家权宜之计,以韩蛰的狠毒手腕和冷硬脾气,那伯府里千娇万宠的小女人一定能安身扎根。
令容身子虽规复了,却仍不敢下地太久,只挪到银光院的侧间里,带着昭儿。
小相爷慎重定夺,虽有凶恶冷厉之名,朝政上的才气倒是人所共见。因南边几位节度使尚且循分,韩蛰借公事之便往要紧的各州走了一遭,名誉日隆。
“他还没哭完,你可别哭了。”
韩蛰特地乞假一日,在外头给儿子撑台面,身为太爷爷的韩镜也露面,噙着点笑意。
密信并无落款,只要个奇特的标记,韩蛰眉头微动,神采稍肃。
韩蛰晓得轻重,不会轻举妄动,玩火自焚。
熟谙的声色气味,是银光院独占的暖和景象。
韩蛰皱眉,见令容往这边瞧过来,那双杏眼儿里无法又心疼,见到他,如遇救星。
这也不算好事。
从令容诊出身孕后,伉俪间便没法肆意靠近,有身中同房谨慎翼翼,最末三个月孕肚悬着,他连梦里都禁止,在内涵外都沉着矜持。先前孕肚惹眼,别处便不甚较着,待孩子出世,腰肢纤细下去,那胸脯便倏然饱满起来,连同苗条的腿,软绵绵的脚丫,都比先前多积分神韵。
令容身在内闱,刚生孩子也不好走太远,倒是有好久没见宋建春和傅益,宋氏便将娘舅近况讲给她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