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自鸿势如虎狼,不待飞凤喘气,挥拳疾攻。
蔡氏怕事情泄漏,才趁此入夜隐蔽之时,借口游园散心偷偷过来。
“少夫人尽可派人送来,迟延甚么?”
电光火石之间,令容俄然想起了当初的长孙敬。
蔡秘无计可施,正巧范家暴露招揽之意,便想借此机遇罢休一搏。
范自鸿逃不出去,在都城避了两日, 费经心机, 才混在运送毛皮的车中出京。
范自鸿心中一动,神情稳定,手臂倏然伸出,悄悄扼住蔡氏脖颈,伸另一只手捂住她口鼻,拿眼神逼着蔡氏往窗边走,口中还是波澜不惊隧道:“承诺你就是,复书呢?”
这一番较量,范自鸿当然看得出锦衣司是下死手要将他困住。
锦衣司为追捕范自鸿费了太多力量,令容单是瞧着韩蛰提及范自鸿时皱眉的模样,便知事情非常毒手。
哪料屋里两人说着说着,竟往窗户边靠过来?
私藏逆犯是重罪,更可爱是范自鸿这类人。蔡氏仗着蔡家的军权无所害怕,靖宁伯府却只要傅益撑着。韩镜本就满腔成见,倘若得知是傅家行事不端扳连大事,岂不大怒?届时哪怕韩蛰力保,怕也困难重重。
“旁人送来,有些话说不清楚。这回藏着你,我瞒了傅府高低统统人,算是保住了你性命。此事以后,干系两清。你须答允,不成再寻我兄长的费事。”蔡氏毕竟是个女流,退后半步,神情防备,“你藏身在傅家的事,也不准向旁人流露。”
范自鸿满心愤恨地考虑好久, 决定到金州尝尝――金州处在都城之南, 锦衣司为了封住他, 人手往北边调了很多, 南边防备不算太周到。
蔡氏眉心一跳,道:“确切是前日送到,因丧事里来宾太多,才迟延至今。”
北上的路实在凶恶,若躲藏在别处被锦衣司碰到,也是斩不竭的费事。
她方才会跟过来,是因有飞凤在身边,哪怕遇见费事也不必惊骇。谁知靠在窗边一听,里头藏的竟会是范自鸿?
飞凤忍痛连连后退,范自鸿则扑向正筹算叫人的令容,一手如铁钳扣在她肩膀,一手紧紧捂住她嘴巴。
掌心的汗意被风吹得微凉,里头温馨了半晌没动静,想必是范自鸿已走远。
他手指力道不大,但眼神凶恶,似无所顾忌。
以锦衣司的凶悍,他即便带着死士都一定能逃脱,何况身边能用的人已未几?
蔡秘跟她是一母所生,因蔡源中盛宠她的生母,令蔡秘也生出争宠之心,欲将嫡长的蔡穆架空打压出去,他从蔡源中手里多分些好处。
她吓得一声低呼,时候警戒的飞凤挥臂禁止,却被范自鸿重拳捣在胸口。
令容吓得大呼,声音被捂得含混,“慢着……”说话间极力往侧面缩。
屋外,令容双手紧紧捂着口鼻,生恐泄漏半点动静。
为今之计,唯有先压住此事,迟延保命,再乘机自救。
厥后范自鸿潜入山南时,特地将蔡源济和蔡秘绑在一处,蔡秘哪怕明知二叔的野心,却也被范自鸿紧紧绑在贼船,难以脱身,越陷越深。
以范自鸿方才脱手的迅捷,想必是全须全尾,并未负伤。傅家虽有她带来的保护,却无人能敌得过范自鸿。且范家谋逆,范自鸿已是逃亡之徒,不择手腕,一旦事情闹得太大,激起范自鸿凶性,她这小命必定保不住。
现在,库房里光芒暗淡,范自鸿盯着劈面的妇人,笑了笑,眼神阴鸷。
被范自鸿威胁逼迫,只能依从,不止安排他在库房藏身,让亲信的老仆每日偷送饭食,还借着傅家的保护将范自鸿的手札寄往河东,神不知鬼不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