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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刘统前锋在前,调虎离山,实则是想趁韩蛰远在东边,趁虚而入,对不对?”
令容手腕被捆, 双手倒还能动, 拆了油纸包裹,慢吞吞地啃下去。
令容悻悻地缩了缩脑袋,没再说话。
实在这一起走来,类似的话令容已试着提过数回,前次尝试策反樊衡时,还被范自鸿撞见,平白被塞了个大核桃,嘴巴酸了大半天。不过这类事潜移默化,得寸进尺,说得次数多了,就明目张胆了起来。
寺里有几间客舍都空着,按例是令容被捆在木榻上,樊衡守大半夜。
范家的事做得隐蔽,旁人无从得知,令容明显是从杨氏口入耳到的。那杨氏是相府夫人,又是京畿守将的亲mm,莫非是发觉了端倪?
樊衡冷然不该,只将腕间绳索轻扯了扯。
一窗之隔,正佯装望月的范自鸿蓦地眉头一紧。
两日以后,已近洛州地界。
人便是如许奇特,哪怕跟韩家有深仇,身为图谋天下的少主,在部下跟前总会决计摆出点广大为怀的男儿姿势。令容一介女流,若奋力抵挡,范自鸿另有经验的来由,若为几句言辞教唆便动兵戈,未免有失身份,亦叫部属看轻他的操行,摆荡威望。
如许好用的人质,范自鸿当然会留着,她只消拿捏好分寸,性命便也无虞。
次日大朝晨,樊衡便寻了几匹马,趁着天蒙蒙亮时出城。
“等战事安定,朝廷自会论功行赏,樊大人投奔范家的事没旁人晓得,仍能居于高位。我夫君向来信重你,锦衣司的事也都交给你打理。范自鸿并不信赖你,看不出来吗?”
侧耳谛听时,也只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眼,金银、拉拢、内应……
“毕竟是相府的少夫人,韩蛰身边待久了,跟旁人分歧。”樊衡顿了下,狭长而锋锐的眼睛盯着范自鸿,“范兄既然提起,我恰好有件事就教。”
这明显是提起范家在京畿守军做的手脚了,范自鸿神采骤变。
是以他不但不能帮令容逃脱,免得范自鸿起疑,还需借令容推波助澜,让范自鸿松口。
这事不能用强,只能以言语相激,在锦衣司围歼之下,攻破范自鸿防备。
不过数日忐忑,见范自鸿并没筹算伤她性命,令容猜得他的顾忌,反倒少了些害怕――她虽是个累坠,却能在关头时候帮范自鸿挡箭,从韩蛰部下博个活命的机遇。若到了河东地界,更能成为活生生的钓饵,滋扰韩蛰。
可惜范通父子戒心太高,想操纵樊衡在锦衣司练出的手腕做助力,又难敏捷对这位锦衣司副使完整信赖,军政的事虽暴露了半数,似这等要紧奥妙却捂得死死的。
令容连日言语教唆之下,两人虽未提起,对令容的心机筹算却都心知肚明。
“毒哑总比丢了性命的好。”令容嘀咕,有点勾引摸索的语气,“我不晓得樊大报酬何投奔范家,但当日夫君正视汲引,我倒是晓得的。瑶瑶也曾说过,樊大人出身不低,凭这技艺,本该居于高位。这场战事范家必败无疑,樊大人若能放了我,夫君必会重谢,既往不咎。”
“何事?”
令容手腕仍被捆着,拿着勺子扒饭,甚为艰巨。
樊衡冷嗤,“让我叛变范家?少夫人何时变得如此天真。”
令容“嘶”的一声痛呼,又抬高声音道:“我是诚恳相劝。这场战事,范家必输无疑。夫君的勇猛善战就不提了,老太爷丧事之前,京畿设防,我也曾听母亲提过,范家曾在京畿守军中――”她蓦地将声音压得极低,只收回些许呼气般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