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都是拣僻路而行,这日夜色已深,因四周并无追兵,便在一处寺中投宿。
两日以后,已近洛州地界。
范自鸿也不粉饰,屋里没掌灯,他站在乌黑墙边,道:“樊兄这回查得有点慢。”
樊衡冷嗤,“让我叛变范家?少夫人何时变得如此天真。”
樊衡则按例定时候巡查,进屋后逗留半晌,便仍在屋前镇守。
“何故见得?”范自鸿谨慎挑眉。
给令容的饭食则只是保命用的――两只热腾腾的包子。
樊衡冷然不该,只将腕间绳索轻扯了扯。
令容低着头沉默半晌,将碗里最后一点汤喝洁净,又低声道:“樊大人,跟着我夫君,真的比跟着范家好。”
寺里有几间客舍都空着,按例是令容被捆在木榻上,樊衡守大半夜。
一窗之隔,正佯装望月的范自鸿蓦地眉头一紧。
令容手腕仍被捆着,拿着勺子扒饭,甚为艰巨。
夜愈来愈深, 范自鸿在傅家时精力紧绷, 现在有了樊衡,戒心稍低,见樊衡里外巡查并无异状,垂垂腾起困意,竖着半只耳朵浅睡。
半晌沉默,范自鸿只听到樊衡冷哼了一声,似是站起家。
“毕竟是相府的少夫人,韩蛰身边待久了,跟旁人分歧。”樊衡顿了下,狭长而锋锐的眼睛盯着范自鸿,“范兄既然提起,我恰好有件事就教。”
樊衡天然答允,惯于暗夜驰驱的人也不惧酷寒, 持刀往屋前一坐, 便是座门神。
“我身在窘境,没法逃脱,性命攸关的事,只能极力尝试。樊大人跟我夫君并无深仇大恨,为何不能回到锦衣司冰释前嫌?范家能给的,我夫君也能给。”
对于令容,他还是开初的冷厉态度,看得死紧。
“那也一定。”樊衡嘲笑了声,“尊府在都城旧友很多。京畿守军虽握在杨家手里,却也非铜墙铁壁,先前甄嗣宗不就往那边打过主张?范兄驰驱繁忙,费了很多心机,若城内有人策应,范将军将最难对于的韩蛰引开,从西边攻取都城,难道事半功倍?”
寺里住着两位年事颇高的和尚,因范自鸿捐了些功德钱,便多备些饭食给三人,过后回佛堂秉烛念佛,留三人渐渐用饭。
这明显是提起范家在京畿守军做的手脚了,范自鸿神采骤变。
次日大朝晨,樊衡便寻了几匹马,趁着天蒙蒙亮时出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