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韩镜见怒，对她会是多么态度，显而易见。
这晚伉俪各自拥被，令容翻了半篇闲书，困意袭来，便搁下书卷。
“女儿明白！”
真的吗？令容没敢问出口。因韩蛰仍抱着她不放手，她也没敢动，胡思乱想了一阵，又垂垂入眠。
“是谁？”
令容贴在他胸前，游移了半晌，才试着道：“我梦见……有人要杀我。”
令容满心猜想扭捏不定，半晌才道：“夫君，我惊骇。”
“时候已不早了，夫君还不睡吗？”她掩着唇打个小哈欠。
令容惊呼求救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厥后她初见唐敦，又感觉似曾了解。
会是唐敦杀了她吗？
“救我……”她仍沉浸在惊骇梦境，声音含混，扑向他怀里。
杨氏点头, 叹了口气, “唉, 只可惜了你的姑姑。”
……
令容不由想起被韩蛰“克死”的两位未过门的老婆――恐怕那不止是韩蛰的意义，更是相府这位老当家的意义。扫清前行途中统统的拦路石，未雨绸缪撤除隐患，这位三朝相爷的手腕一贯如此。
韩蛰沉默，半晌后才道：“别多想，睡吧。”
令容游移了下，谨慎翼翼地靠在韩蛰怀里。
恶梦中的人猝不及防的醒来，一眼看到韩蛰恍惚的脸，仿佛看到拯救稻草。
他端坐垂目，仍在回想她方才的言语。
自那日见过唐敦后，也不知是经期体虚，还是她心不足悸，令容连着三晚都梦见了宿世临死的场景，暴雨凄冷，铁箭冰寒。梦里那张脸被雨幕隔着，悠远又恍惚，表面模糊与唐敦类似，每回她挣扎着想翻开雨幕看清，平空便有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握住她，化开凄风冷雨。
令容可贵见他稍露和顺，谨慎翼翼地撒个娇，软声道：“可我还是惊骇。”
且据这半年她的察看，韩镜对韩蛰寄予极重的希冀，养出他这冷厉脾气，必然不肯韩蛰耽于私交。
右手不知是何时被令容握住，他试了试，没能抽回，干脆揭开她的锦被，抬头躺下。
这一点，韩蛰必然比她更清楚。
垂垂睡意深浓，熟谙的梦境再度袭来，暴雨滂湃，电闪雷鸣。她像是飘在空中，极力望向远处，雨落如珠，隔断视野，忽而又仿佛停了，远山起伏，峭壁陡峻，山腰亭中有人临风而立，表面端方刚硬，像是唐敦的模样，却蓄着胡子，神情阴鸷。
“他山之石能够攻玉, 别人栽的跟头, 你也能引觉得鉴。”
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，还是……
如果是，彼时素不了解，他为何要杀她？
杨氏将来往的人盘问清楚，遂按端方挨个措置，没留半点情面。
谨慎翼翼地在婆家卖乖自保，令容求的不过是相安无事，恶虎不发威伤人，算她命好，便只拿殷勤笑容还他美意。
“我……没看清。”令容低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