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昏君一旦铁了心,就是九匹骏马合力也拉不返来,他又是天子,君臣一番争议,终究谁也没能拗过那昏君,硬是凭着两场马球赛定了刺史人选。
韩征还是平常玩世不恭的模样,懒洋洋骑马跟在五六步外。
夏末阳光恰好,她身着劲装,没了裙衫袒护,长腿细腰一览无遗。满头黑鸦鸦的青丝拿金环束起,戴了网巾兜住,便只剩一张小脸露在内里。少了耳珰金饰装点,端倪愈发清楚,清秀的眉毛如远山含黛,杏眼里带些许笑意,比起平常的娇丽秀美,倒添利落姿势,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。
身在行宫,谁都没敢私行群情,但神采间却多嫌弃。
令容游山的兴趣正浓,闻言正合情意,遂将马绑在韩蛰的马中间,跟着他抄近路上山。
令容原觉得高阳长公主只是看中韩蛰仪表才调,见色起意才念念不忘,却没想到两人还曾有过那样一段前缘。虽不知内幕如何,但高阳长公主能等两年之久,外人看来也是青梅竹马、公主情深了。
“是高阳长公主的事。”令容盯着马鬃,声音不像平常含笑柔嫩,“明天长公主无端查问,夫君拿母亲当借口岔开,是感觉……今后我见了长公主该避开么?”
三人到杨氏跟前禀明,杨氏允了,刚好韩征本日不必上值,便由他陪着,免生不测。
待得胜负已决, 永昌帝赏了胜出的那支马球队,半晌后又有四名官员骑马入场,穿的都是文官的朝服,各执球杆。
因猎物颇丰,无需再找,韩征便拿绳索将猎物尽数捆了搭在马背,号召世人返回。
令容也是心内冷嗤——这昏君穷奢极欲、玩物丧志倒也罢了,现在连朝政大事都敢拿来儿戏,一州百姓的生存处境全都落在球赛上,全然不考虑官员的才气操行,不考虑那人可否造福百姓,这江山天下迟早就义在他手里!
“我又没招她,吃甚么亏……”令容嘀咕。
……
第三日便是射猎。
“是瑶瑶心血来潮,想去那边山上猎些野物。母亲怕出岔子,叫我跟畴昔看着点。”韩征催顿时前,跟樊衡打了个号召。
令容倒不知他这些心机,被看得不安闲,便微微一笑,“瑶瑶说那边景色不错,能够畴昔散心。这段路不远,夫君要同去吗?”
韩瑶兴趣颇高,跟杨蓁各自挽了弓箭,叽叽喳喳会商该猎些甚么,令容在旁听着,即便不会射箭,也觉等候。
行宫依山傍水,中间是一片圈出的密林,里头豢养诸般野物,专供皇家射猎。
行宫圈地颇广,这一带山峦叠翠,奇峰如屏,确切大有看头。
相府令媛脱手,天然有体例弄到马,四小我各着劲装,避开永昌帝射猎的密林,往北边的山野去——永昌帝有令,本日不拘玩耍,去山林间射猎也无妨。
虽说谋逆篡位向来为人诟病,但以韩家祖孙对朝政的用心,若果然执掌天下,确切比那昏君合适很多。
好轻易睡觉后忘了,现在相逢韩蛰,看着他那身锦衣司使的官服,无端又勾起来。
饶是如此,那箭支也几近是从令容耳畔飞过,吓得她双腿一软,出了半身盗汗。
韩瑶可贵来一趟,筹算趁机去别处过过射猎的瘾,明日往韩家的别苑暂留一阵,烤着吃罢再回府,杨蓁听了,一拍即合。
这动机冷不丁冒出,韩蛰本身都感觉惊奇。
厥后韩蛰金榜落款,高阳长公主趁机提起婚事,被韩蛰拒了。
伴同永昌帝射猎的多是亲贵官员和禁军将士,女眷临时无事,或是往皇后和范贵妃那边去凑热烈,或是各自闲游,并不拘束。按着礼部定的仪程,到后晌射猎罢,调集随行而来的亲贵女眷,拿射来的猎物设一场晚宴,明日便可出发回京,留下永昌帝在此高乐几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