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蛰坐姿端方，没吭声，脊背却紧绷着，低声道：“重一点。”
……
屋里光芒暗淡，蜡烛越烧越短，她撑不住，只好上榻钻进被窝，沉甜睡去。
令容抓了擦身子的软巾丢给他，套着湿透的寝衣逃到门边，又不敢给枇杷瞥见，往外瞧了瞧，见枇杷放下帘帐徐行退出，松了口气。正想拔步往外，韩蛰不知是何时套好了寝衣，一把将她捞起，抱在怀里。
火急的拍门声便在此时响起。
令容陷在锦被里，身上被韩蛰沉沉压着，隔着潮湿的寝衣，滚烫健壮。他俯身吻她，抓住她两条手臂桎梏在她头顶，炙热的唇瓣挪过脸侧，落向耳边。
祖孙俩急着商讨过，当即复书递去，让韩墨上书朝廷后，待伤势好些，回京疗养，余下的事回京再议。又千叮万嘱，叫韩征聘郎中护送随行，途中务必留意照顾，不准再有半点闪失。
想挣扎，韩蛰手臂孔武有力，铁锁似的，她只要腰肢能扭动，蹭过他健壮的腰腹。
韩蛰俄然低笑了声，双臂勾她近前，攫住她目光。
令容听出他声音里的沙哑，思疑他是用心哄人，有点烦恼，减轻力道随便蹭了蹭，恼道：“好了！”说罢就想起家。
韩蛰握得更紧了，眼角余光瞥见她溢满春水的眼波，转而在她眉心亲了亲。垂眸，正对上她水色微漾的眼睛，羞窘而慌乱，有些祈求般软声道：“夫君，先松开。”
他吻得垂垂用力，手臂越收越紧，空着的手往下流弋。
“等我。”他俯身亲她，起家套了衣裳，僵着身子走到外间，调息了会儿，才排闼而出。
令容自嫁进了银光院，便没见姜姑行事莽撞过，这回深夜滋扰，恐怕真的有事。不决的喘气让声音格外柔嫩，她瞧着韩蛰，低声道：“恐怕真有要事，夫君去瞧瞧吧。”
――她也梦见过他，在好几个夜晚。
梅花酒酿得清冽甜美，散着淡淡婢女。那还是前年令容初入相府, 跟着杨氏去京郊梅林时得的, 返来后变成酒埋起来，客岁开了一坛, 剩下两坛留到现在――埋得久了，入口滋味极好。
韩蛰眼底泛红，听那讨厌的声声响了三遍，忍无可忍，“滚！”
桌上茶水尚且温热，她喝了两杯，也不知是出了何事，有些担忧，便在桌旁坐着等。
令容在锦被里躺了半晌才缓过神，她当然不成能等韩蛰返来，摸了摸滚烫的脸颊，内心仍旧砰砰直跳。好半天赋平复了呼吸，从速去寻了件洁净寝衣换上，瞧着被揉得乱七八糟，连盘扣都掉了的寝衣，红着脸踌躇了下，也在箱底藏起来。
廊下灯笼暗淡，姜姑瞧见韩蛰冷厉不豫的神采，竟生出几分惧意。
……
“住在内里的时候，曾梦见过你。”他喉中咕噜一声，通俗的眼底埋没火苗。
令容喝了点水，让枇杷剪完灯花出去铺床，忽听里头韩蛰叫她，游移了下，走到浴房外，“夫君另有事吗？”
案上放着一封信，是今晚加急送来的，上头满篇的草率慌乱是韩征的笔迹，说前几日冯璋堆积数路叛贼率众强攻，官兵不敌，崩溃四逃。韩墨被贼兵所擒，虽被及时救出，却受了极重的伤，命悬一线。
令容会心，脚步挪畴昔――他一起风尘仆仆，在外赶路不及府中安稳便利，没法痛快沐浴。他平常抉剔爱干净，回到府里天然是想好好擦洗一遍的，不慎扯破伤口，确切不利。
韩蛰行动微顿，眼底腾起愤怒。
温软手掌抚过，韩蛰浑身炎热敏捷上涌，揽着她腰身豁然站起，跨出浴桶后顺手扯了寝衣披着，浑身的水珠湿哒哒滴落，将令容寝衣尽数湿透。薄薄的绸缎下，身材小巧剔透，起伏有致。他没穿衣裳，令容暂不敢碰，退了两步，不慎碰倒中间木桶，收回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