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怕丰和堂有事来不及换衣裳,她没换寝衣,只穿戴白日里的交领半臂和玉白襦裙。见韩蛰进门,她忙起家迎过来,“夫君,父亲醒了吗?”

“我还担忧夫君。”令容瞧着他冷硬的脸颊,低声道:“这两天夫君都没睡好。父亲病着,夫君肩上的担子更重。我才叫红菱熬了碗汤,夫君先喝些。”遂去外间取了食盒里温着的汤,揭开盖子,里头已晾得温热了。

这就不好拦了,韩蛰点头。

韩镜听罢,清癯有神的眼睛里竟有些浑浊,“撑住,必然得撑住。”

兄妹俩进了丰和堂,里头已有两位太医候命,除了杨氏和韩征留在身边,旁人都在外等着。未几时,才从衙署返来的韩家和韩蛰、韩砚也仓促赶来,韩镜上了年纪腿脚不矫捷,被儿孙摆布搀着,满脸焦灼。

韩蛰垂眸看她,瞧见杏眼里的担忧安抚,缓缓点头。

“疆场之上必有存亡,连我也不能包管。”韩蛰在他肩头拍了拍,“放心,府里这么多人,父亲能撑过来。”

韩墨非常衰弱,目光扫过韩镜、韩蛰和韩砚,终究落在杨氏身上。

伉俪俩各自沉默对视,半晌,杨氏别开目光,一滴泪滚下来,渗入衣裳。

韩家已得了动静, 派人去城门口驱逐,待马车进城, 从相府后巷绕出来,挑了几位手脚敏捷稳妥的仆人, 拿春凳谨慎抬往丰和堂。

令容乖乖贴在他胸前,“夫君明早想吃甚么?我让红菱做好了送畴昔。”

令容入内倒茶给他――即便神情沉稳,他的唇上却颇枯燥,明显是心焦之故。

……

旁人劝了都没用,韩蛰没何如,只好揽着他肩膀,强行拖到侧间,将韩征按在榻上,“父亲的伤自有太医照看,等他醒了就叫你。府里的事不能乱,祖父能靠的只要你我,不能垮了。”

杨氏号召着人谨慎些,在前带路,连同二房的刘氏婆媳,一道往丰和堂走。韩征跟傅益说了句甚么,傅益摆手,叫他自管去忙。

在相府日久,因杨氏心疼,令容早早改口,平日提起韩墨,也以“父亲”称呼。她叫惯了不感觉如何,傅益却愣了下,半晌后反应过来,才道:“伤势很重,被人砍伤了大腿筋脉,流了很多血,几乎没保住性命。别处也有伤,我瞧着有点悬,就看他能不能撑住了。”

令容帮不上忙,不敢再紧跟着碍事,恰好落下两步,挪到傅益跟前。

韩蛰紧紧扶住,抬脚勾了近处的方椅扶他坐下,旋即近前道:“父亲伤势如何?”

“腿上筋脉断了,流血太多,还衰弱得很。当时伤口碰了脏物,虽用了药,却仍腐败,烧了一起。”那太医是惯常服侍韩镜身子的,何曾见过韩墨这类重伤,躬身擦了把汗,不敢打包票,留了个余地,“卑职天然要竭尽尽力,但这烧若不退,就还悬着。能不能撑住,还要看韩大人。”

祖孙坐了会儿,晓得韩墨执意回京的芥蒂,没再打搅,留杨氏在旁照看,各自先回。

他不敢叫韩蛰妹夫,只客气回礼,“韩大人客气。”他护送回京的任务已毕,方才韩家慌乱忙着照看病人,他总不能不辞而别,现在恰好韩蛰出来,他也帮不上忙,遂出言告别。

――重伤在身,命悬一线之际,韩墨为何死撑着返来,韩蛰心知肚明。这阖府高低,能让韩墨挺住的,恐怕也只要一人。

失血太多,伤口又传染,实在最宜寻个处所静养。因当时伤得极重,韩墨怕他挺不过,内心有放不下的人,不想担搁。且他这回担负招讨使,本就没希冀冯璋归降,对战事影响不大,韩镜叮咛的事也都做完了,待伤口的血止住后,便执意回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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