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蛰垂眸看她,瞧见杏眼里的担忧安抚,缓缓点头。

祖孙坐了会儿,晓得韩墨执意回京的芥蒂,没再打搅,留杨氏在旁照看,各自先回。

“爹娘都好吗?”傅益离家太久,最早开口。

自去岁傅益科考传胪,她回府道贺以后, 算来已有一年没见面。傅益的个头又蹿高了很多, 先前锦衣玉面的书卷气稍稍收敛, 身上一袭茶色劲装, 脸上也吹得黑了些许, 倒是一副英勇小将的模样。他瞧了令容一眼,临时没多说话, 帮着将韩墨抬到春凳, 才退到人群前面, 朝令容点了点头。

令容遂送傅益出去,各自说了些近况,至垂花门处立足折回。

“疆场之上必有存亡,连我也不能包管。”韩蛰在他肩头拍了拍,“放心,府里这么多人,父亲能撑过来。”

“醒了,精力不太好。”

一番兵荒马乱,韩镜许以重金,将两位太医留在府里,便利随时照看。韩墨算是为公事负伤,永昌帝天然要体贴,二话没说就点了头,还派人送了些上好的药材来。

韩墨仍盯着她,半晌才又看向韩镜,“父亲,儿子无能。”

见韩镜瞧过来,孙太医也点头道:“卑职自会经心极力,还需韩大人能撑住。“

令容乖乖贴在他胸前,“夫君明早想吃甚么?我让红菱做好了送畴昔。”

在相府日久,因杨氏心疼,令容早早改口,平日提起韩墨,也以“父亲”称呼。她叫惯了不感觉如何,傅益却愣了下,半晌后反应过来,才道:“伤势很重,被人砍伤了大腿筋脉,流了很多血,几乎没保住性命。别处也有伤,我瞧着有点悬,就看他能不能撑住了。”

韩镜听罢,清癯有神的眼睛里竟有些浑浊,“撑住,必然得撑住。”

他一醒来,韩镜总算放了心,一面叫人给他喂药,一面派人去庆远堂给太夫人报信――韩墨重伤的动静递来时,太夫人吃惊,病势愈发沉重,几近卧床难起。

韩蛰要留他住下,傅益说离家日久,思念父母,想快马赶归去瞧瞧。

韩蛰晚餐没胃口吃,这会儿确切饿了,自取出来,喝得一滴不剩。

令容入内倒茶给他――即便神情沉稳,他的唇上却颇枯燥,明显是心焦之故。

他不敢叫韩蛰妹夫,只客气回礼,“韩大人客气。”他护送回京的任务已毕,方才韩家慌乱忙着照看病人,他总不能不辞而别,现在恰好韩蛰出来,他也帮不上忙,遂出言告别。

这里祖孙几人连同杨氏守了两个时候,韩墨才从昏睡中醒来。

兄妹相逢, 傅益无恙, 令容本该欢乐的, 却不敢在这场合透露, 也只点头。

韩镜见韩征神采蕉萃眼圈乌黑,怕他撑不住,叫他先归去安息。

伉俪俩各自沉默对视,半晌,杨氏别开目光,一滴泪滚下来,渗入衣裳。

韩墨有重伤在身,走得迟缓, 四月尾到达都城。

令容见过韩蛰手臂被伤得血渗入衣袖的模样,不敢设想那场景,内心突突直跳。

令容知韩蛰现在心中担忧,便软声道:“里头还得夫君照看,我先送哥哥出去,待会再过来。夫君陪着母亲吧,瑶瑶说她这两日睡得不平稳。”

令容帮不上忙,不敢再紧跟着碍事,恰好落下两步,挪到傅益跟前。

伴同他一道来的除了韩征和郎中, 竟然另有傅益。

屋门半掩,院里还站了很多人,韩蛰一眼就扫见了令容和她身边站着的傅益。

旁人劝了都没用,韩蛰没何如,只好揽着他肩膀,强行拖到侧间,将韩征按在榻上,“父亲的伤自有太医照看,等他醒了就叫你。府里的事不能乱,祖父能靠的只要你我,不能垮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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