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蛰低头,鼻端是她出浴后的暗香,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肩头,味道很好闻。
哪怕时隔两年, 晚间又有韩蛰睡在中间, 她内心不似畴前惶恐, 宿世猝然被射死的梦也甚少再闪现, 偶尔凄风冷雨入梦, 摩挲着握住韩蛰的手, 惊骇便能被遣散。
惯于狠辣果断,冷硬沉厉,韩蛰平生头一回在办差前眷恋不舍。
“你担忧?”
她虽不知宿世韩蛰如何平叛,但叛军几近攻到都城,足见情势之险。现在韩家仓促应对,只会更加艰巨。韩蛰走在刀尖,身上的伤不知有多少,令容隔着寝衣,抚过他脊背曾负伤的处所,当真道:“疆场凶恶,夫君千万保重。”
令容思考了下,乖乖脱手帮他宽衣,瞧见里头较着有汗渍的薄薄的里衣,声音也带了谑笑,“热水另有,快些沐浴吧,待会该把汗气染给我了。”
令容咬唇,双手沉闷砸在水里,溅起水花。
屋里灯烛敞亮,令容藏着苦衷,目光只在领口盯着,凭着风俗走向床榻。猛觉面前一黯,魁伟矗立的身影从旁移来,让她撞了个满怀。
令容抬开端,眼睛里像是藏着波光。
令容脸颊泛红,凑畴昔在他唇上亲了下,见他还不肯放手,又亲了下,逗留半晌。
寝衣是前些日子宋姑赶着做出来的,用了素色玉白的料子,斑纹也颇素雅,怕的是过于繁复娇丽,戳韩蛰的眼睛。只是那盘扣做得紧了些,不易扣上,令容叫宋姑清算衣裳,她趿着软鞋走出浴房,闷头捣鼓盘扣。
令容点头,想起关乎唐敦的迷惑,游移了下,毕竟没敢多问,只打量他冷峻端倪、硬挺表面,道:“母亲说,会带我出城送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