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夏季头正浓, 校场上沾满兵将, 马蹄动处, 烟尘四起。不远处丘陵起伏, 高处建了座亭子,杨氏携令容和韩瑶站在内里, 身后飞鸾飞凤摆布侍立。从校场里瞧畴昔, 便只见亭中人影窈窕, 杨氏端庄沉稳、韩瑶英姿飒爽、令容盈盈而立, 衣衫在柔风里翻飞。

她成心逗趣,令容莞尔,跟着杨氏出了长亭,乘车回府。

姜姑翻了半天,见书架上没踪迹,俄然想起来,“前几日大人拿出去就没再瞧见,想必是落在书房了。”

遂奉茶给令容,自开书房的门,往里去寻那本书。

令容在侧厅里坐不住,瞧着书房前那树槐花仍开着,翠绿枝叶间一串串开得热烈,如同玉白贝铃簇拥在一处,随风微摇。

这回受命讨贼,身边缺良将,韩蛰遂递密信于杨峻,放出长孙敬,让他按商定行事。

“你还笑!”

沈姑也没说请她入内的话,只恭敬施礼道:“少夫人稍待,我这就去。”

她瞧着空荡荡的盘子和满地荔枝肉,几乎哭出来。

马蹄踏得地上稍起烟尘,旗号遮住纵马的昂扬背影,终究,连步队最末的兵士都绕过拐角,消逝不见,唯余两侧高大富强的杨柳扶风,遮出满地阴翳。

没了来往商旅,堆栈里便不觉拥堵。

韩蛰的书房在银光院的东南角,平常不准人等闲出来,临走也落了锁。令容这两年加起来也去了不敷十次,且或是有杨氏带着,或是有韩蛰伴随,还没伶仃去过。锦衣司使官位不高,权力却重,且平常措置的都是要紧大事,书房里没准有奥妙函件,令容也没筹算出来,只往沈姑跟前去。

令容未料会跟他在此处狭路相逢,又没法视而不见躲回厅里,只好迎畴昔,恭敬施礼。

都城相府。

幸亏韩蛰赌赢了。

长孙敬在狱中关了大半年,那胡子也不剃,表面甚为草率,双目却炯炯有神,像暗藏在暗夜的豹子似的,肥胖的脸上染了大片暗青色的胎记,一眼瞧畴昔,跟畴前在禁军供职时的威武姿势截然分歧。

堆栈修了两层,底下几间大通铺的客房,外加饭堂等处,二层倒颇划一。伴计指了门给他,“那间就是。”

她感觉风趣,踱步出门,站在廊下观玩,蓦地感觉不对劲,目光一挪,就见相爷韩镜换不走来,身边跟着管事,神采是一贯的寂然。

又剥了一盘,谨慎翼翼地端到书案,将食谱翻了几页,没找到印象中的那道菜,遂唤来打理书房的姜姑,“那本调鼎谱呢?”

当初那匕首甩出,唐解忧惊骇而亡的模样印刻在他脑海,每回想起便觉肉痛。

即便唐解忧频频出错,乃至带累韩墨重伤,但就她所做的事本身,毕竟也罪不至死。归根结底,唐解忧有错,他们佳耦二人教诲不力,没能让唐解忧及时觉悟,也须担责。

韩蛰辞了永昌帝后,带人径赴校场, 喝令出发。

当初昏君赐婚,他本就不肯遵旨,是韩蛰说要“娶来摆着”才答允。

何况私内心,韩镜总感觉,倘若不是傅氏进门,事情便不会到这境地。

门扇回声而开,里头长孙敬瞧清楚他的脸,请他入内。

令容吃了几粒,甘美汁肉入腹,这才心中稍慰。

老相爷越想越气,碍于身份不好多言,只沉着脸往书房侧间去。

“多谢不杀之恩。”他降落开口,声音粗粝。

两人于暗夜中对视,半晌,长孙敬单膝跪地,双手抱拳。

韩蛰命韩征、傅益和唐敦等人留在军中,他却换了身不起眼的常服,骑马从僻处出营,径直驰向近处的小县城。

这实在叫人头疼。

令容朝晨送韩蛰出门后,便跟着杨氏出发,到校场四周的长亭等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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