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温三娘摇着缀了伽楠香和绿松石流苏串的团扇走了出去,其身后是着秋色短臂襦裙、低眉扎眼的温二娘以及刚满五岁还被奶娘抱着的温六娘。
祥安堂中人都散去,温老夫人只留下身边服侍的白妈妈,白妈妈取出银鎏金双层香炉,揭开錾刻着绽放蕾莲的镂空炉盖,移走云母片,自那鎏弓足瓣缠枝香盒中捻出一粒苏合新香……屋内气味垂垂浓烈。
“老三为何会在这时回京,杭州郡的肥差还留不住他么。”
“温荣不过和菡娘普通,皆是出自黎国公府,纵是论那描述风采,温荣亦不及菡娘半分。”温荣冲温三娘笑了笑,杜口不提教坊歌伎之词。
西苑里安排了粗使洒扫婢子数十人,温世珩同林氏的主屋差使婢子六人,温景轩、温荣、温茹每人房内差使婢子各四人。
温三娘搂着温老夫人,倒是一脸无辜,请罪般地来回望着林氏与温荣。
“那是得细心顾问着。”林氏忙应到。
“菡娘,这扇面上的字看似朴华却兼具乾坤,非常大气,”温荣夸奖扇面题字时温菡惊奇地扫了她一眼,“只是不知这扇面的字,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。”
而温三娘行至温老夫人面前,撒娇后欲坐于温老夫人身侧,温荣不动声色地向旁移了一人坐间隔,温三娘对劲一笑随便地坐在先前温荣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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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必了,先瞧着吧,这事越少人晓得越好。”
“可不是,贤人犒赏的罕见物,金贵二字都不敷以描述的,阿家道菡娘心细性敛,办事谨慎安妥,便将那鹦哥儿交与菡娘照顾了。”董氏端起茶碗吃了一口茶,言语中非常得意,温荣倒是没见过如此夸自家女娘的。
“现在你们返来了,一家子总算是团聚,虽说回的是自个儿府里,但毕竟离京数年,多多极少会有不风俗,如有甚么不顺心不遂意的,千万别藏着,与我说便是,我这当大嫂的卖力府内里馈,甚么都不怕,就怕你们客气冷淡了。”方氏牵着林氏的手亲热地说道,离了温老夫人火线氏便放开了很多。
温三娘眸子子斜睨了温荣一遭,固执团扇掩嘴道,“早闻杭州郡三叔一家本日返国公府,本该早早来迎了mm的,不奈那鹦哥聒噪不肯吃食,儿知老祖母喜那鹦哥讨巧,哪敢懒惰,故迟了些。”
白妈妈是温老夫人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婢,对温老夫人最是忠心,当年一事,除主使者温老夫人,只余下白妈妈一人晓得了。
“老夫人的意义是……是否将这事奉告大郎与二郎呢。”主子的事,做奴婢的并不能多言,白妈妈晓得这理,数十年的服侍,白妈妈已略懂温老夫人的心机,她只循分地服侍好温老夫人便可。
方氏对三房一家回京是上心了,西苑家具金饰皆改换了新的,而安插亦是照着十多年前温世珩与林氏的爱好,温世珩走的科举之路,在国公府中是勤读诗书擅作经纶的典范,配房中总弥散着淡淡的书卷墨香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