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甚么!方士,那这孩子患离魂之症也是失实?”曹腾本已认定那店伙骗他,这时听母亲竟和那伴计说的一样,一惊打断了母亲说话。
“传闻这孩子似有些奇特,便真如外人所传?……”曹腾看出母亲踌躇,已猜出启事。
“娘!娘!孩儿不孝,多年未归家看望母亲,孩儿不孝……”曹腾传闻村中曹家便知家中老母并未迁徙,便马不断蹄地赶回家中,一进门便看到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妇正坐于厅中,恰是曹腾的母亲,虽经年未见,但母亲怎能不识,倒是脸上褶皱横爬,心中难过,跪倒在地。
“家中皆是妇孺,并未取名。”曹母说道。
原是曹腾老父曹萌早已去世,只留老母在家中,母子虽不见面却有手札来往,曾多次劝老母去洛阳安居,可曹母安土重迁,不肯远客他乡,曹腾便未几劝,只每年往家中寄很多银钱供家人花消,此次归家想稍手札奉告母亲却只恐手札来的比人还迟,便未写信。
“娘,都是孩儿志愿的……咱家中人多,二哥染上瘟疾……大哥和三哥还需劳作养家,只孩儿年幼不能给家中补助还与爷娘争抢饭食,于心何忍……”曹腾和老母忆起旧事也已泣不成声。
“那方士说,‘你家中可有哭泣的婴儿?’娘当时心想,家中这婴孩哭泣那个不知,此人想是来这骗吃骗财的,便叫小红给此人些饭菜想把他打发走。那人却不睬,独自循着那哭声走去,娘和红儿拦他不住,跟他前去,却不知此人从那边取出一对双玉,戴在婴孩身上,便是这孩子手中捧玩的这玉,这孩子立时便止住了哭声……红儿当时也在,你若不信可问她,厥后那方士说的我也听不甚懂,你听红儿说罢……”曹母看曹腾还是一副不信的模样,对一旁红儿说道,侍女猛地点点头。
“是,老夫人。”里屋一个侍女便抱着一个婴孩来到外堂,对这从未会面的四老爷见了礼。
“这孩子还没驰名字吧?”曹腾俄然想起便对母亲说。
“你说这孩子……”曹母说完这句便沉默不言。
“孩儿情意已决,陛下让我寻一族中之子入嗣,实是圣命难为,现在孩儿刚归家便碰到此子,申明我俩有缘,这便是上天赐我之子。而我身为陛下内侍,得空看管这孩子,十岁前便寄在夏侯家,待到十岁我再来接他……”曹母看到曹腾已然决定,想到季子老而无后心中不忍,如此机遇便顺利天意吧,便不再多说。
“哦?竟是那人本身来的?”曹腾也是心中迷惑。
“嫣姐姐,我给你看个好玩的!”说着,从脖颈处摘下一物,晶莹闪亮,恰是那双玉,“嫣姐姐,你看看能不能将这两块玉分开。”
曹腾心中猎奇便向那婴儿手中之玉看去,却见那玉与其说是双玉,不如说是一块圆整的整玉,两块玉作太极的两仪之形,亦是一黑一白,黑者如墨,白者剔透,竟不知怎的竟分解一块,中无牙齿相咬,又无胶黏,一根丝线倒是穿在一块玉上,另一半却紧紧贴在上面,细一看闪着淡淡微光。
“你是腾……儿!?”老妇话到嘴边已老泪纵横,手拄拐杖颤悠悠地去扶曹腾,她未想到离家多年的季子竟会俄然呈现,心中波澜起伏。
想起这旧事,曹腾看向了在一旁玩耍的曹嵩,眼中倒是少有的垂怜……
“‘高山仰止’,愿这高品雅行能驱除我儿身上的邪祟,便叫‘嵩儿’吧……”
“只因咱家中费事,你父为人仁厚,平素周济乡里,更爱购很多诗书,不积赋税,便是苦了你们兄弟了……”曹母悲戚。
“不,儿,娘只盼能葬在故乡,只你们兄弟好便心足,你三哥前日来信说已在许县任了县令,想也是你推举之劳,你兄弟这般搀扶,娘……娘很高兴……想你大哥已有鼎儿……娘对你不住……呜……”本来曹腾大哥数年前诞下一子名为曹鼎,只因曹母未奉告过曹腾此事,一时想起说出,想到曹腾子嗣有望又悲从中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