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轩一样不觉得意的扑棱下脑袋,笑嘻嘻的冲刘备眨了眨眼,“此人哪,有人戒不了权,有人戒不了钱,有人戒不了色,凭啥单让三哥戒酒?只要不误事,每天喝点养成风俗,比憋急了一次喝懵了好。”
高洪哽咽了一下,心中悔怨不该来,不远巍峨矗立的城楼上,黑漆漆一片,静悄悄的。
居庸关城的守军,早已被骗的不敢等闲发矢了,让全部关城显的更是沉寂。
“居庸前可有烟花升空?”
“…西边的太阳,就要落山了,居庸关下静悄悄。”
葫芦谷南口,北盟军大营一处篝火前,李轩盘腿席地而坐,沉醉的眯着眼,舒畅的拨弄着腿上的四弦柳琴,“弹起我敬爱的土琵琶,唱起那动听的歌谣……”
“咳…嗯嗯。”
“他娘的,我就不该来。”
“自队内先相互匀些。”
身后的仇敌,究竟在干吗呢?
一个黄巾老卒,大步走到正在巡查露天的营地的高洪身前,大大咧咧的拦住来路,“高副帅,咱有的伙粮袋空了,让俺来领点粮食。”
“六千赤旗军俱在谷口?”
中午,全军待射中,当场干粮充饥。
“晓得啦。”张飞不觉得意的嘿嘿一笑,双手一用力,“啪”的掰开手中羊骨,乐滋滋的低头吸髓。
决死突击,血仗硬仗,必死必败之仗,脑筋复苏的人,谁会情愿上?可突阵之前,先来它一碗,把复苏的全干懵,一碗没懵,再来一碗。那胆气一来,没准就霸王附体,破釜沉舟,背酒一战了呢。”
李轩伸手一指篝火前正屈膝盘腾的几个士卒,笑呵呵道,“胡人爱酒,说是天寒地冻,喝酒可取暖。真假我也不知,但若喝酒,可涨士气,添胆勇,适当适时喝酒,何尝不成,酒壮怂人胆嘛。
获得探马回报,赤旗军已至南谷口的邓茂,邓茂掉头向西回军。
又是一个傍晚到临了。
盘坐一旁的张飞,双手攥着一条羊腿,嘴里叼着骨上肉,大黑脸摆布摇摆,扯布一样的撕肉大嚼,腮帮子鼓鼓,“如果再有酒佐,送肉下腹,那才舒坦。”
“你说甚么?”
“未见。”
酉时三刻,邓茂终究命令,埋锅造饭。
“就是羊腿不敷咸。”
啃干粮的,拿小刀低头削木头做小牛小马的,躺在地上枕着脑后双臂看天的,各自享用着各自的阵前光阴。
“部属远远瞥见,似有零散人马入了谷,百人许,余六千兵马尽扎谷口。”
邓茂想来想去,又是一咬牙,气愤的喊了一嗓子,“回原解缆地。”
西行不过七里,再次止步。
高洪干咳一声,负手环顾了下四周正在烧水,就干粮的士卒,很多土灶旁的粮袋都瘪了一半,想了想,哑着嗓子道,“邓帅烟花号炮始终未起,粮秣又临时过不来,随军这点粮,哪够放开了吃?”
“那便是高洪尚未遇敌。”
说着,瞪着阿大,一字一句道,“等他一半以上兵马入谷,你再报我。”
“不让三弟戒酒,你倒给他再寻?”
“三哥戒不了,我有甚么辙?”
后路静悄悄的,让他渗的慌。
邓茂看着面前跑马都跑的汗流浃背的阿大,脸上涓滴没有对标兵辛苦的顾恤,反而肝火冲冲,眼神忿忿,“你是不是目炫了?他在谷口扎个甚么营?”
“回禀大帅,部属绝没目炫。”
数千汉胡士卒大声合唱,欢声怪叫。
李轩冲大哥挑了挑眉,嘻嘻一笑,“道可道,非常道,何谓道?甭管是黑道还是白道,能趟畴昔的就是好道。酒中岂无义?要离刺庆忌!酒后岂无忠?豫让斩空衣!对喝酒炉,矜义豪纵,三杯存亡同,一诺令媛重。酒是直肠物,坐立而饮,无有三思踱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