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感喟一声,“酒这类直来直去之物,最宜直来直去之士用,心机庞大之人,酒入愁肠愁更愁,反是伤人。小弟能予宪和公,苏当家,世平兄县侯之期许,却不忍以道术欺士卒,那小弟岂不成了小仙良师?
“我就晓得,这是鬼门关。”
两圈之间,屈膝半蹲地踢腿的鲜卑杂耍小兵,手里耍火鞭的乌丸卖艺小卒,原地单手撑地翻跟头的汉伍长。坦着抹着油脂的毛绒绒肥硕胸肌,拿着大刀电影狂拍己胸口的杂胡二百五,蛇一样躬身空中游走,手中剑银蛇吐信普通时刺时收的剑客……
未至巳时,邓茂雄师已回转早上的解缆地。
盘坐一旁的张飞,双手攥着一条羊腿,嘴里叼着骨上肉,大黑脸摆布摇摆,扯布一样的撕肉大嚼,腮帮子鼓鼓,“如果再有酒佐,送肉下腹,那才舒坦。”
“…全军掉头。”
估计昨日中午便要南北夹攻的一战,为何南边的邓茂一点动静都没有?
黄巾老卒点点头,脸上一黯,没说甚么,回身自去了。
又是一个傍晚到临了。
“你说甚么?”
李轩身边,被篝火映的脸红彤彤的刘备,笑吟吟的看着欢歌热舞的士卒,一脸的欣喜与满足。
“居庸前可有烟花升空?”
高洪深恐鬼门关里俄然杀出一彪人马,身后又俄然喊杀震天。
高洪干咳一声,负手环顾了下四周正在烧水,就干粮的士卒,很多土灶旁的粮袋都瘪了一半,想了想,哑着嗓子道,“邓帅烟花号炮始终未起,粮秣又临时过不来,随军这点粮,哪够放开了吃?”
篝火外圈,臂膀互撘,撘成一圈的汉胡兵卒,一起左腿朝右甩,一起右腿朝左踹,忽前忽后,起起伏伏,大声合唱,齐声欢叫。
李轩冲大哥挑了挑眉,嘻嘻一笑,“道可道,非常道,何谓道?甭管是黑道还是白道,能趟畴昔的就是好道。酒中岂无义?要离刺庆忌!酒后岂无忠?豫让斩空衣!对喝酒炉,矜义豪纵,三杯存亡同,一诺令媛重。酒是直肠物,坐立而饮,无有三思踱步。”
黄巾老卒闻声一愣:“那?”
“咳…嗯嗯。”
“不让三弟戒酒,你倒给他再寻?”
“他娘的,我就不该来。”
居庸关前的近两万兵马,干粮带的但是未几。
获得探马回报,赤旗军已至南谷口的邓茂,邓茂掉头向西回军。
一个个炭火横杆上架着的烤全羊,滋滋冒油,羊肉滴炭,火焰腾腾。
西行不过七里,再次止步。
数千汉胡士卒大声合唱,欢声怪叫。
身下的黄骠马喷着粗气,顿时的阿大一样脑门挂汗,“短毛妖真就没入谷,正在谷口安营。”
……
不知不觉,西方霭云渐染,铅云低垂,又是暮色起。
说着,瞪着阿大,一字一句道,“等他一半以上兵马入谷,你再报我。”
可他还是筹算让人去葫芦谷看看,看看说好的仇敌,在哪呢?
就在城头弩的射程当中,攻关的黄巾众却像是赶集普通。
邓茂想来想去,又是一咬牙,气愤的喊了一嗓子,“回原解缆地。”
后路静悄悄的,让他渗的慌。
“那便是高洪尚未遇敌。”
决死突击,血仗硬仗,必死必败之仗,脑筋复苏的人,谁会情愿上?可突阵之前,先来它一碗,把复苏的全干懵,一碗没懵,再来一碗。那胆气一来,没准就霸王附体,破釜沉舟,背酒一战了呢。”
高洪眉头轻皱,眼中闪过一抹担忧,“明日若号炮再不发,我等说不定要退兵,遇敌厮杀,无粮怎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