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抢先立水寨,令青、徐军在中,荆州军在外,每日教习精熟,方可用之。“操曰:汝既为水军都督,能够便宜处置,何必禀我!“因而张、蔡二人,自去练习水军。沿江一带分二十四座水门,以大船居于外为城郭,划子居于内,可通来往,至晚点上灯火,照得天心水面通红。旱寨三百余里,炊火不断。
却说周瑜得胜回寨,犒赏全军,一面差人到吴侯处报捷。当夜瑜登高张望,只见西边火光接天。摆布告曰:“此皆北军灯火之光也。”瑜亦心惊。次日,瑜欲亲往探看曹军水寨,乃命清算楼船一只,带着鼓东,随行健将数员,各带强弓硬弩,一齐上船迤逦进步。至操寨边,瑜命下了矴石,楼船上鼓乐齐奏。瑜暗窥他水寨,大惊曰:“此深得水军之妙也!”
至夜深,干辞曰:“不堪酒力矣。”瑜命撤席,诸将辞出。瑜曰:“久不与子翼同榻,今宵抵足而眠。”因而佯作酣醉之状,携干入帐共寝。瑜和衣卧倒,呕吐狼籍。蒋干如何睡得着?伏枕听时,军中鼓打二更,起视残灯尚明。看周瑜时,鼻息如雷。干见帐内桌上,堆着一卷文书,乃起床偷视之,却都是来往手札。内有一封,上写“蔡瑁张允谨封。”干大惊,暗读之。书略曰:“某等降曹,非图仕禄,迫于势耳。今已赚北军困于寨中,但得其便,即将操贼之首,献于麾下。迟早人到,便有关报。幸勿见疑。先此敬覆。”干思曰:“本来蔡瑁、张允结连东吴!”遂将书埋没于衣内。再欲检看他书时,床上周瑜翻身,干急灭灯寝息。瑜口内含混曰:“子翼,我数日以内,教你看操贼之首!”干勉强应之。瑜又曰:“子翼,且住……教你看操贼之首……”及干问之,瑜又睡着。干伏于床上,将近四更,只听得有人入帐唤曰:“都督醒否?”周瑜梦中做忽觉之状,故问那人曰:“床上睡着何人?”答曰:“都督请子翼同寝,何故忘怀?”瑜悔怨曰:“吾常日何尝饮醉;昨日醉后出事,不知可曾说甚言语?”那人曰:“江北有人到此。”瑜喝:“低声!”便唤:“子翼。“蒋干只妆睡着。瑜潜出帐。干窃听之,只闻有人在外曰:张、蔡二都督道:孔殷不得动手……“前面言语颇低,听不实在。少顷,瑜入帐,又唤:子翼。“蒋干只是不该,蒙头假睡。瑜亦解衣寝息。
操问众将曰:“昨日输了一阵,挫动锐气;今又被他深窥吾寨。吾当作何计破之?”言未毕,忽帐下一人出曰:“某自幼与周郎同窗交契,愿凭三寸不烂之舌,往江东说此人来降。”曹操大喜,视之,乃九江人,姓蒋,名干,字子翼,现为帐下幕宾。操问曰:“子翼与周公瑾相厚乎?”干曰:“丞相放心。干到江左,需求胜利。”操问:“要将何物去?”
瑜复携干入帐,会诸将再饮;因指诸将曰:“此皆江东之英杰。本日此会,可名群英会。”饮至天晚,点上灯烛,瑜自起舞剑作歌。歌曰:“丈夫处世兮建功名;建功名兮慰平生。慰平生兮吾将醉;吾将醉兮发疯吟!”歇罢,满座欢笑。
干惊诧曰:“吾久别足下,特来话旧,何如疑我作说客也?”瑜笑曰:“吾虽不及师旷之聪,闻弦歌而知雅意。”干曰:“足下待故交如此,便请辞职。”瑜笑而挽其臂曰:“吾但恐兄为曹氏作说客耳。既无此心,何速去也?”遂同入帐。
瑜拜迎之。干曰:“公瑾别来无恙!”瑜曰:“子翼良苦:远涉江湖,为曹氏作说客耶?”
操于众将内选毛玠、于禁为水军都督,以代蔡、张二人之职。细作探知,报过江东。周瑜大喜曰:“吾所患者,此二人耳。今既剿除,吾无忧矣。”肃曰:“都督用兵如此,何愁曹贼不破乎!”瑜曰:“吾料诸将不知此计,独占诸葛亮识见胜我,想此谋亦不能瞒也。子敬试以言挑之,看他知也不知,便当回报。“恰是:还将反间胜利事,去试从旁冷眼人。未知肃去问孔明还是如何,且看下文分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