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甫嵩坐於主席,听这两派争论,却只是抚须不语。
荀贞当然是支撑段煨的定见,他说道:“今黄巾大部已平,张角、张梁身故,所余者唯下曲阳一地、张宝一人,若坑杀降者,下曲阳贼必畏死,畏死就会死战,死战城就难克,不如释降、抚城。王旗北指,当以仁声开路。”
傅燮看到了他聘请徐荣的这一幕,走近前来,不满地说道:“董、牛诸人本就粗暴傲慢,现在自恃有功,越骄横放肆,我传闻明天李、郭汜还几乎与君部兵戈相见,司马,你倒是又何必聘请徐荣?”今晚荀贞设席,聘请的人有刘备、关羽、张飞,也有傅燮。
皇甫嵩微微颔,转问荀贞:“贞之,你如何看?”
又在次日军议参议如何措置俘虏的时候,荀贞碰到了第二个机遇。[]‘
他俩的这番对话被很多人听到了,没多久就传遍了军中。
不幸徐荣辜地受此妄之灾,被牛辅、胡轸等挤兑得次数多了,他是既气愤但是又可何如。荀贞又适时地把皋牢刘备、关羽、张飞的手腕拿出,时不时地令人送他些宝刀铠甲,珍宝器玩。如此各种,一边是架空他、给他尴尬的同僚,一边是厚爱他、给他正视的荀贞,徐荣虽还不至於顿时转投到荀贞的麾下,然不自发间却也与荀贞垂垂地靠近起来。
有人建议干脆屠了,筑成京观给下曲阳看看这就是不投降献城的了局。有的人反对,以为这太残暴了。建议搏斗俘虏的有宗员、牛辅、胡轸等人,反对的有傅燮、段煨等人。
他转面向皇甫嵩,言切诚心肠说道:“将军,冥顽不灵的贼寇都已经投河死了,这些没有投河他杀的大多是被贼兵裹挟的姓,姓何辜?怎能屠之?上天有好生之德,将军千万要开恩,不成轻言屠之也。若屠之,恐有伤天和。”
军议罢了,出了帐幕,荀贞特地在帐外等了会儿,等的徐荣与董、牛辅、胡轸等出来,他笑对徐荣说道:“前日击贼,在疆场上看到君横矛跃马、率部进击、所向披靡的风采,让贞非常的倾倒,只是因为此前与君并不了解,故此不敢冒昧地聘请你,现在广宗的战事已经结束,贞邀了三五亲朋,今晚在贞帐中设席,君若不弃,请来赴宴。”
牛辅的骂语被刘邓、典韦等听到,诸人俱皆不忿,刘、典各执兵器来找荀贞,想去寻牛辅的费事,荀贞却压根就不活力,反而大笑,令刘、典等人:“不得出营寻事!随他骂去。”并令道,“今后若碰到徐荣,需得笑容相迎。”刘邓气得要命,大声说道:“彼等竖子这般唾骂司马,我等还要笑容相迎?荀君,我做不到!”荀贞笑道:“对牛、胡诸人,你们想如何对待都行,只要不脱手便可,但对徐荣却必须客气礼敬!”荀贞军纪森严,刘邓虽想不通,但得了这道军令,却也只得顺从。
傅燮不知荀贞的谨慎思,他脾气固然刚烈,但却也是个爱民的,亦出言表示支撑段煨、荀贞的定见。皇甫嵩遂从之。
徐荣呆了一呆,心道:“董、牛辅诸人或为董公亲族,或为凉州大人,这位荀司马却都不聘请而只聘请我,这……。”人皆有好名之心,被荀贞如此看重,劈面聘请赴宴,徐荣固然感觉奇特,可未免亦心中欢乐,见董、牛辅等冷着脸脚不断步直往前走,他略迟疑了一下,又心中想道,“我非凉州人而被董公重用,在董公军中本就遭到架空,荀司马虽宠遇我,这宴席我倒是不能去的。”因委宛地说了两句,婉拒不去,急仓促追逐董、牛辅等人。
董说道:“段公、荀司马言之甚是,我也感觉该这么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