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吴侯”,荀贞说的是吴汉。吴汉击公孙述,围成都,公孙述将数万人出城大战,吴汉令护军高午等率数万锐卒迎击之,高午奔阵刺公孙述,洞穿其胸,公孙述落马,吴汉因此大胜。
很快,数人从堂中出来。
去后院经鞠问门,荀贞朝里瞧了眼,见堂上壁插火把,中生火盆,把堂中映得红光亮亮,围着火盆席地坐了七八个少年,杯盘狼籍,正在博戏喝酒。
等他们分开,宣康翻开食盒,有肉、有菜、有米,另有酒。酒已温过了。酒菜热气腾腾,香气扑鼻。诸人午餐吃的是随身带的干粮,下午行路半天,早腹饥,见此酒菜,立时食指大动。
荀贞笑道:“前院留守的少年怕是不会让我等出门。”瞧了眼院门,说道,“说不定此时的院门外就有弓弩正对着呢。”
“刚才有人突入前院,大喊:亭西有贼。”
宣康眼尖,看出陈午这会儿的衣服与初见他时穿得不是同一件,应当是上件衣服在击贼时被淋湿、沾了血污,他不肯失礼,是以换过衣服才来见荀贞等人。
荀攸赞道:“此人有勇有谋。”
那两个生火的少年燃着了火盆,取些炭木出去,堆到盆边,亦告别出去,却没就走,而是又去原中卿等选定的室内,也将火盘生起,这才分开。
前院的院门关上。没多久,后院的院门翻开。
陈午与高午同名,彻夜杀贼首也是洞穿贼首之胸,却让荀贞想起了高午。
陈午的各种行动,亲身带路、亲身开门、聘请典韦等住到他们的屋舍里等等,较着是示好给荀贞,可这些示好却谨守标准,适可而止,不像有些人过分的热忱阿谀,反而会让人腻烦。
夜深有雨,这伙侵掠苏人亭的贼寇选的机会不错,只可惜陈午谨慎警悟,早已有备,在亭的四周均派了暗哨、查路之人,一见不对,那暗哨即立即奔回送讯。荀贞心道:“只是不知这伙贼寇有多少人?陈午带出去的有十来人,也不知够不敷用?”
猛闻得舍中前院鼓声高文。
薪烛就是用细木料做的照明东西。荀贞当年在繁阳亭,没少点这东西,一燃起来,烟气呛人。不过话说返来,薪烛才是平常百姓平常所用的,蜡烛贵,只要富朱紫家才用得起。
原中卿问道:“荀君,我等要不要去帮忙陈午?”
斯须,亭舍前院的门翻开,前院的少年们应是在陈午的带领下出了舍院,脚步声纷沓远去。
荀攸笑道:“君暮年为繁阳亭长,也曾夜击贼寇。荀君,这陈午的作为与君当年很有相像。”
荀攸话才说完,前院狼籍顿起。隔着院墙、院门、屋门,又有雨声,听不大清楚,但能听出这动静是很多人畴前院屋中奔出的声响。随即,一个昂扬的声音传来:“有寇贼夜侵亭西,陈君令:马上出舍,驰行击贼!”很多人声随之骤起,差未几得有十余人同时大声应诺。
问得荀贞等这就要出发,陈午令少年牵他们的乘马出厩,装好鞍、辔,亲送他们出了亭舍。在亭舍的外墙上,荀贞瞥见挂了一排血肉恍惚的首级,知这定就是昨夜被杀之贼寇了,指着问道:“陈君何不将这些首级送去县寺?也能得些犒赏。”
陈午礼毕起家,不动声色地打量荀贞诸人,心道:“韩望说此人是许县陈氏后辈,听其口音确是豫州人,观其气度,也确是士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