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尉有所不知,提及鄙县的县尉,有八个字能够描述他。”
姚昇大喜拍案,说道:“昇近月有两忧,一忧流民,一忧山贼。流民之事,昇可自理,山贼之事,昇却难为。今中尉成心击鄙县山贼,此诚天将之喜!”
“建功业,为后代传,享食色,不愧本身,人生之快,莫过於此。以昇之鄙意,怎可因公事而放弃自娱呢?”
“如何安排的?”
“那姚令是如何筹得粮,又是如何叫他们供食懦夫的?”
县尉在县中的职位与中尉与国中的职位较为相像,起首,二者同为武职,其次,二者虽非一县、一国最高的长官,位在县令长与国相之下,却均有必然的独立性,与县令长、国不异为处所长吏,皆有伶仃的治所。是以之故,也就如国中的中尉与国相经常争权一样,县尉与县令长经常也会在权力的争夺上产生冲突,或是县令长侵县尉之权,或是县尉侵县令长之权。
荀贞笑道:“姚君开阔荡,无所隐,此君子也,公宰何来弹劾之请?”
“为何三天一次?”
姚昇带着荀贞、邯郸荣等人穿过前院,来到后宅,留下典韦、原中卿、左伯侯三人侍卫堂外,请荀贞比及堂上坐定,笑道:“不知中尉光临,仓促无所备,幸亏鄙县的歌舞女略有薄名。‘雨师驾驷,风伯吹云’,当此深暮、秋雨绵绵之际,脍炙温酒,临清风於堂上,赏歌舞於阶下,也算是一件快事吧。”
“昇从本县大户家里筹得粮米多少,每三天设粥棚、放食施助流民一次。”
“昇将此数百懦夫分为十队,别离借食在鄙县的豪强大户之家。”
“百里之地虽小,却也不是不能成建功业啊!”
荀贞心道:“适见他衣装高贵,现下方入堂中,他不问我的来意,也不问我沿途所见,更不对我说军事民情,开口便要奉酒、献歌舞,观其举止,满是富朱紫家纨绔后辈的做派,而公宰却赞他:‘机活络捷,精密多智’、‘在职两年,郡考州课总为俊彦’?”
郡、县的长吏们相互争权之事很常见,可像姚昇这么坦白的却就未几见了。在坐的荀攸、宣康俱皆惊诧。荀贞一时无话可说,再又遐想到姚昇方才对豪强大户的考语,心道:“真不知该说这个姚昇是坦诚坦直还是言谈无忌。”
“昇选了数十精干吏卒,令之日夜巡查城内,并张榜募勇,召得了三百鄙县懦夫,使之与县卒一并登城防备,又於月前传檄诸乡亭,令各蔷夫、亭长构造乡亭精干保境防贼。”
“噢?”
等姚昇回到坐位,他正容说道:“君在襄国两年,必熟贵县的地貌、贼情,不知有何故教我?”
姚昇笑道:“治民安境,公事也;鼓乐歌舞,娱己也。‘对酒当歌,人生多少?比方朝露,去日苦多’,此中尉暮年之诗也。先帝时,秦嘉亦诗云:‘人生譬朝露,居世多屯蹇’。人生六合间,忽如远行客,忽视数十年,转眼即消逝,与其生年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,何不秉烛欢然饮,弹剑观歌舞?大丈夫居世,贵在顺情意。昇觉得,人生活着有两桩快事。”
“岭上现有的贼寇未几,数十人罢了,不过昇传闻有一股在月前败亡入我县境内的黄巾余部想要夺据此岭。”
他说道:“如此,叨教姚令,治民安境的这件公事姚令可办好了么?”
姚昇贯穿了荀贞的意义,摸索说道:“中尉迎秋寒,微服私行,昇大胆,敢问中尉:是筹办要再击贼了么?”
唇亡齿寒的事理大家皆知,而能在危难时捐家献粮为郡县的人却少之又少,即使皇甫嵩请来了圣旨,来岁能够少交或者不交田租,可减免下来的都是自家的,十个豪强大户里边八个都是无私贪婪,真能用“唇亡齿寒”和“来岁减免田租”来讲服他们却也是姚昇的本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