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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如兄言:为生民诛恶,为圣天子开承平,正该当是我辈的志向。”荀彧虽清雅,年纪很轻,才刚二十岁,恰是年青人有热血的时候。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!”
荀贞笑道:“缺些东西无关紧急,我自带的有一些,明儿再打发人去市上买点也就是了。”
“阿偃他们就不消清算呀?前院那几间屋子,少君你刚才也看过了,就剩了些床、榻,连个席子都没有!幸亏阿偃他们带的也有被褥,要不然今晚连觉都没法儿睡啦。”
“但是家长大人的教诲?”
荀贞大喜,说道:“文若所言,正合我意。”
说到费畅,荀彧收起了笑容,他说道:“自来官吏离职,未曾闻有将舍中器物、婢女全都带走的,费畅却这么做了,实令人骇怪。阿兄,以彧看来,他必是不肯意被转迁为郡丞啊。”
“带走了?……,为何带走?”
荀彧笑了一笑,说道:“仲兄高情避世,不肯感染浊尘,放纵於歌酒间,非你我可比。”
补上蒲月二十一号的。
“爱民在前,谨慎在后。摧折豪强正合‘爱民’二字。今钟君既有此请,彧之鄙意,兄当从之。”
“阿兄,我也是直到今晚才晓得了钟君荐你为北部督邮的本意。……,他在太守府外的墙下对阿兄说:欲借阿兄之力,廓清郡北。彧冒昧叨教,不知阿兄对此有何设法?”
荀彧微微惊诧。他只知费畅带走了两个官婢,却不知费畅把督邮舍里的诸项器物也都带走了:“前督邮把舍里的器具也都带走了?……,这倒是我的错误了,我应抢先来舍中看看的。下边只上报了请调拨官婢,没有说器物完善。”他是太守的股肱靠近吏,固然位尊,平时却没甚么本身的时候,需求常侍从太守摆布,不成能到处乱跑,之以是能晓得督邮舍里少了两个官婢,还是因得了下边人的上报。——官奴婢乃国度财产,自有曹椽办理,如要调拨借用,皆需上头批准。
“明天我想先去访一访戏志才。待见过他以后,下午出城。”
荀彧很欢畅,将手伸出,握住荀贞的手,说道:“《易》云:‘二人同心,其利断金’。兄行县在外,弟主薄於内。只要你我同心,何坚不摧?兄功若成,宗族耀之;兄若遇害,弟不独生。”
荀彧沉吟半晌,像是做下了甚么决定,说道:“我来郡府前,我父亲也奉告过我:要谨慎。……,但是阿兄,谨慎之前,大人还说要爱民啊。”
荀贞笑道:“阿偃他们那么多人,你不让他们帮手,却来攀我。”
宣康、李博乃是“士子”,身份与程偃等人分歧,荀贞请他俩同住入了后院。他二人清算完自家的屋子,出来与荀贞说话。李博笑道:“这位前督邮、今郡丞费畅费大人如此不辞劳苦,把舍内诸物、婢女悉数带走,却竟似是个恋旧的人。”他年纪大,有经历,已从这些事中看出了非常之处。宣康没觉出非常,往那两个官婢身上看了几眼,说道:“荀君,费畅是西村夫,与康划一乡。您也在西乡当了一年多乡部有秩,算和他有些缘分,要不要改天去见见他?”
“文若,今若从钟君,奈宗族何?”
荀彧往屋里望了一眼,又看了看院中的诸人,面现踟躇之色。荀贞心知,他两人刚分离不久,荀彧又大早晨的过来,必不但仅是为了扣问官婢是否何意,十有八九,是为了钟繇在太守门外的那一段话。他问程偃:“前院清算好了没有?”
“阿兄,吾族何故能安身当世,为世人看重?还不就是因为历代先祖的清名么?今若不从钟君,固能保百口属,却必会使族名遭到玷辱。族名受污,虽生犹死。今若从钟君,或许会扳连到宗族,可却定能为天下人赞。得天下人赞,虽死犹生。……,大人教你我以宗族为念,这也恰是以宗族为念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