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诺三十出头,单就长相而言,是这几人中最丑的,黑面黄牙,发少而稀。当日在宣博家辩论荀贞诛灭第三氏是对是错时,他和时髦一样,是支撑荀贞的。他一揖到底,说道:“荀君博学,鄙人的名字恰是出自《鲁颂》。”
听了李博的答复,宣博沉默,目注他了半晌,最后问诸人道:“荀君何如人也?”
宣咸答道:“荀君好客,咸等难辞。”
乐进、许仲亦是非常爱护。他两人算是和荀贞早就熟谙了,但荀贞因受保命的压力,最不好夸大清谈,只愿脚结壮地的做事,除了在与乐进初见时问过兖州有何名流以外,平时几近就没有讲过这些东西。他们也是头次听他这么神采飞扬、指导江山似的地点评人物、群情名流。
官寺大门临通衢,四周没有别的修建物,风从远处郊野吹来,站得久了,颇是酷寒。荀贞握住宣咸、李博的手,带他们往寺内走,边走边笑道:“我前几天回家,闲时游逛大市,遇见了一个从蜀中来的行商,得了数斤好荼。你们来的恰是时候,走,走,去后院,请你们尝尝。”
“往时我在繁阳亭时,亭中有好些姓史的。你们是亲戚么?”
“荀君说的但是安宁里的里长史调,里长老史期一族么?”
百姓服其事理,吏员怀其恩德。那桑阴亭的亭长更是提了礼品,主动来前来伸谢。荀贞怎肯收他礼品?把他留下,接待了一顿酒肉,又亲将他殷勤送出,把一个“仁厚上官”的形象表示了个淋漓尽致。
“结论如何?孰优孰劣?”
有了这个心态,宣康再去看荀贞时,只感觉他风韵特秀,超然高雅,又或许因为高冠带剑、在案后笔挺跪坐的原因,又感觉他非常的威武不凡,恍忽间如见山颠青松。李博和他有一样的感受,额头上汗水涔出,面红耳赤,坐立不安,忸捏地想道:“我竟觉得荀君是一个残暴好杀之人,本日相见,方知大谬。闻名不如见面!”
散后次日,养阴里中,宣博召诸人前来,问道:“昨日汝等拜访荀君,下午就去了,为何直到半夜方还?”
一番“清议”,直说到傍晚。堂内的光芒垂垂暗淡,唐儿、小任再度出去,点亮烛火。宣咸、李博、时髦等人这才收回神来,恍然如醒,仓猝提出告别。荀贞心道:“不管如何说,你们也是头一批来访我的士子,我唾沫横飞地说了半天,怎能让你们就此走了?”殷勤留客,令小任去买酒肉返来,又请他们早晨吃酒。诸人推让不得,只得留下。
诸人正说话间,看门的老卒来报:“荀君,门外有几个士子求见。”
门口院外站了五小我,抢先的两个熟谙,一个是养阴里的前任里监门时髦,一个是宣博之子宣咸。后边的三小我不熟谙,是初度见面。时髦、宣咸等见荀贞亲迎出来,忙长揖施礼。宣咸说道:“宣咸、时髦、李博、史诺、宣康,拜见荀君。”
史诺答道:“荀君觉得:春花秋月,各擅专场。”
赵文楚,即前文提到的燕人赵咨。赵咨不但有“望尘莫及”的故事,并且也很孝敬。有一次,他家中夜晚遭贼,因为惊骇母亲遭到惊惧,他便主动至门迎盗,一边很恭敬地要求给盗贼们筹办饭食,一边诚心肠报歉:“老母八十,疾病须养。家贫,无隔夜之粮。”要求盗贼们略微留下点衣服粮食,以够他扶养老母,而对妻、子和别的东西,只字不提,言外之意任凭贼众取走。
乐进、许仲皆点头应是。
时髦接口说道:“是呀。刘叔林奸佞节烈,贵郡又有古人赵文楚纯孝无双,德化群盗。”
“荀君觉得?你们的观点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