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来好笑,听到王允将来任豫州刺史,荀贞的第一反应竟是想起了貂蝉。他忙轻咳一声,低下头,把这个动机压下。
依规定而言,曹操来颍川平乱是公事,要么住军中,要么住官舍,不过文太守为了向他示好,从县中大姓处借了一处宅院请他暂住。这套宅院在太守府的东边。荀贞刚行过太守府门前,碰上钟繇从劈面来。
第二天快到傍晚,荀贞由陈芷、唐儿奉侍着,戴上高冠,穿上玄色的儒服,腰束革带,吊挂长剑,足登布履,也没带太多的人,只带了左伯侯、原中卿两个,出门骑马赴约去。
曹操多才多艺,不止雅擅诗文,并且少好音乐,晓得乐律,见孙坚剑舞猛锐,想起了舞阳城南的那一战,豪气大发,令堂下歌女拿来乐器。歌女俯身屈膝,捧琴而上,曹操摇手说道:“司马剑舞慷慨,乃是豪杰,岂能够君子之琴伴之?拿胡笳来。”胡笳来自匈奴,原是在战阵中的,其音深沉苦楚,正合孙坚慷慨的剑舞。歌女奉上胡笳,曹操放於嘴边,仰首吹奏。
荀贞说道:“这是大事。贼乱以后,最为要紧的就是安抚百姓。因为此次贼乱,郡中地步很多无人耕作,必将影响秋收,又因贼乱,郡人死伤很多,非得有贤吏安抚不成。功曹既有公事在身,我就未几打搅了,告别。”
酒过三杯,曹操笑道:“《诗》云:‘我有佳宾,鼓瑟吹笙’。有酒岂可无鼓瑟?”
孙坚顿时调剂好坐姿,端起酒杯,说道:“坚敬都尉!”端起酒杯,举头扬脖,一饮而尽。荀贞亦举起酒杯,以左手的大袖掩之,缓缓将酒饮下。孙坚喝得太快,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,他把酒樽放下,顺手抹去酒渍,笑道:“沉郁浓香,好酒,好酒。”
看到荀贞,他快步出院门,下了台阶,高低打量,看荀贞的臂膀、胸腹和腿上,体贴肠问道:“如何?伤好了么?”
荀贞是儒门后辈,平时看这类歌舞的机遇未几。
“孙司马已经来了,就等你退席了!”
曹操连连点头,赞道:“胜而不骄,谦恭内敛,不但不骄,还未雨绸缪先束缚义从,贞之,你有古名将之风。”
“公达现在城外营中。此次毁灭颍川黄巾乃是大胜,贞恐部下义从恃胜生骄,骚扰处所,故留他在营中严加束缚。”荀贞的部众不是正规军,是他本身招募的,故称为“义从”。
六龙先生就是荀爽。他因党锢之祸,隐遁汉滨十余年,专以著作之事,写了很多书,号为硕儒,尤擅治《易》,在儒林有极高的申明。党锢中,有很多士子因为不能退隐,不能发挥抱负所长,便就隐居发奋著书,这是很常见的。比如陈群的父亲陈纪就写了一本数万言的书,号为《陈子》。刚听过王允之名,又听到孔融、荀爽也将要来颍川。这几个都是名流。
曹操又与荀贞谈笑,提及荀贞昔日为北部督邮时刚猛除贪,亦连声奖饰,说道:“虽说管理国度处所应当宽猛相济,然以今之情势,却正该将‘宽’拿起,把‘猛’放下。正如人之急病,需下猛药。”
孙坚讶然,说道:“汝南、南阳等地的贼兵尚未安定,都尉如何就要回京了?”
孙坚是南边人,曹操很少去南边,问了很多孙坚南边的风土情面,又提及孙坚昔年十七八岁便以郡司马之职参与安定许昌、许韶父子之乱,赞不断口,直说:“君猛锐善战,为江东豪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