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话说返来,阿谀归阿谀,徐福牵的这马确切不错,是荀贞在击黄巾时的缉获的,据懂马的说此马有西极马的血缘,耳短颈长,躯干粗实,后肢形如刀状,神骏非常。
箭射脱手,再去找兔子时,已不见踪迹,他重拾表情,抖擞jīngshén,捡了箭矢,接着练习。
此人四十出头,头裹青帻,腰上插刀,作揖施礼,满脸堆笑地打号召,说道:“徐君!”打量了眼,问道,“挟弓牵马的,这是要出去打猎么?”
“这,这,这是荀贞遣出巡行县乡的兵卒赶上了乱民!”
出得府门,上到城中干道。
疫病起前,荀贞为了让他与许季能熟谙兵事,还常叫他俩去营中观许仲、辛瑷、夏侯兰等练兵,而在起了疫病以后,为了制止他俩染上疫病,就严令他俩无事不得外出了。
那马约莫是讨厌被指手划脚,打了个喷鼻,弹弹后腿,马尾一甩,几乎甩到这个府门亭长的脸上。唬了他一跳,发笑起家。
二十步,已是他目前的极限,再远点就没有掌控了。
这东西也是看天禀的。
“我倒是想,何如公事缠身。”
天蓝云白,四野广漠。路上无人,只要骏马风声相伴。
又前行三四里,见路左丘陵起伏,林木富强,是个习射、击剑的好处所,他遂停上马,跳下地,从顿时取下弓矢,拉了两下弓弦,四周望了望,路边多树,选了一棵当作靶子。
这小婢是荀贞特地选出来,命奉侍徐福的。
出了县城,到得县外,徐福故意想射些野物献给荀贞,乃一起向西边的丘陵、林木地带行去,穿过聚住在郊野的民舍,沿着官道前行,路边荒田废土,远处野树疏林。一条溪水蜿蜒流过,被上午的阳光一照,眺望如带。春凉尚在,固然马速不快,徐福还是感觉有点冷。
他警悟地挽弓在手,了望前后摆布,路上、丘陵间、林间都没有人影,显是行凶的人早就走远了。他胆量不小,仗着弓箭在手,渐渐催马靠前,一边走,一边盯着场上,细数场上尸身,差未几得有一二百具。再走到近处一点,看得较为qīngchu了,他一下睁大了眼睛。
路的火线,一地横七竖八的尸身。
徐福从小就轻侠贩子,现在虽折节读书,可轻侠时养成的风俗还在,於礼节上不是很恪守,他伸开腿,颇是“无礼”地箕踞在床上,问道:“有事儿么?”
出城十余里,遇见了一个邯郸县的吏员出行,四五个吏卒持弓佩刀随行在车驾的两侧。
筹办安妥,他带上扳指,站在离树二十步的处所,双脚分开,先将长弓斜垂,把箭矢搭上,抬眼在树干上找了个目标,心道:“且看我射树上五尺处。”屏息凝神,举起弓矢,感受了下风向,略微做个调剂,深吸气、腰使力,大开弓、轻放弦。但见箭如流星,去如闪电,“唰”的一声,射中树上。箭簇深切树干,箭羽“嗡嗡”摇摆。正中树上五尺处。
“哎呀,瞧这马,真是神骏啊。”
徐福笑道:“如何?想骑么?无妨随我一起出城,骑上尝尝?”
徐福顺手翻到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”这一句,念了几遍,想道:“客岁在颍阴学《易》,荀师给我讲这句话,让我服膺不忘。今至赵郡,却徒然素餐罢了,实在忸捏。”
自起了疫病,徐福就没有出过中尉府。
徐福点了点头,不再多说,牵马出府。
府门亭长的职责是看管府门,对来中尉府办事的县乡吏员来讲是个不能获咎的人物,可对府中的荀贞的靠近人来讲倒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。故此,他一开口就是凑趣阿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