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跟展爷的伴当,在屋内候到起更,方将字柬送去。蒋爷的伴当接过字柬,来到屋内一看,只见卢方还是和衣而卧,韩彰在那边吃茶,却不见四爷蒋平。只得问了问火伴,说在公孙先生那边。伴当即来到公孙策屋内,见公孙策拿过字柬,正在那边讲论,道:“展大哥叮嘱谨慎特工刺客,此论甚是。但是不当跟从徐三弟同去。”蒋平道:“这必是我三哥磨着展大哥去的。”刚说,又见本身的伴当前来,便问道:“甚么事件?”伴当道:“方才跟展老爷的人,给老爷送了个字柬来。”说罢,呈上。蒋爷接来翻开看毕,笑道:“如何?我说是我三哥磨着展大哥去的,公然不错。”即将字帖递与公孙策。公孙策重新至尾看去,上面写着:“徐庆跪求,央及劣兄,断难推让,只得临时随去。贤弟见字,务于明日缓慢就到,共同帮忙。千万不要追逐,唯恐看破了,三弟面上欠都雅。”如此。公孙策道:“言虽如此,明日二位再要起家,岂不剩了卢大哥一人,表里如何照顾呢?”蒋平道:“小弟归去,与大哥、二哥筹议。既是展大哥与三哥先行,明日小弟一人足已够了,留下二哥如何?”公孙策道:“甚好,甚好。”
徐庆去后,展爷又好笑,又悔怨。笑是笑他卤莽,悔是不该应他。事已如此,无可如何,只得叫过伴当来,将此事悄悄奉告他,叫他清算行李马匹。又取过笔砚来,写了两封字儿藏好,然后到按院那边看了一番,又同世人吃过了晚餐。看天已昏黑,便转回屋中,问伴当道:“行李马匹俱有了?”伴当道:“方才跟徐爷的伴当来了,说他家爷在衙门后甲等着呢,将爷的行李马匹也拢在一处了。”展爷点了点头,回击从怀中取出两个字柬来,道:“此柬是给公孙老爷的,此柬是给蒋四爷的。你在此屋等着,候初更以后再将此字送去,就交与跟爷们的从人,不必面递。交代明白,吃紧赶赴前去,我们在途中渐渐等你。这是怕他们追逐之意,免得徐三爷抱怨于我。”伴当一一承诺。
说话间,酒菜早已摆开,大师略为谦逊,即便人席。倒是欧阳春的首坐,其次智化、丁兆蕙,又其次公孙策、卢方,下首是韩彰、蒋平。七位爷把酒交心,不必细表。
正说间,只见看班房的差人慌镇静张出去道:“公孙老爷,不好了!方才徐老爷到了班房,叮咛道:‘你等安息,俺要与姓邓的说句奥妙话。’独留小人服侍。徐老爷进屋,尚未坐稳,就叫小人看茶去。谁知小人烹了茶来,只见屋内乌黑,吃紧唤人掌灯看时,嗳呀!老爷呀!只见邓车仰卧在床上,昏倒不省,满床血渍。本来邓车的双睛,被徐老爷剜去了。现时不知邓车的存亡,特来回禀二位老爷晓得。”公孙策与蒋平二人听了,惶恐非常,急叫从人掌灯,来至内里班房看时,多少差役将邓车扶起,已然复苏过来,痛骂徐庆不止。公孙策见此惨淡形景,不忍谛视。蒋平叮咛差人好生奉侍将养,便同公孙策回身来见卢方,说了详细,不堪骇然。大师计议了一夜。
到了次日,北侠等四人别了公孙策与卢、韩二人,四人在路路程。恰好的蒋平肚泄起来,先前还可挣扎,到厥后连连泄了几次,感觉精力倦怠,身材劳乏。北侠道:“四弟既有贵恙,莫若找个寓所暂为安息,明日再做事理,有何不成呢。”蒋平道:“不要如此,你三位有要紧之事,如何因我一人担搁。小弟想起来了,有个去处颇可为集会之所。离洞庭湖不远,有个陈起望,庄上有郎舅二人,一人姓陆名彬,一人姓鲁名英,颇尚侠义。三位到了那边,只要提出小弟,他二人再无不扫榻相迎之理。我们就在那边相会罢。”说着,拧眉攒目,又要肚泄起来。北侠等三人见此风景,只得依从。蒋平又叫伴当随去,“沿途好生奉侍,不成怠慢。”伴当连连承诺,跟从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