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展爷进入屋内,将酒壶提出,见内里案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玉瓶;又见那边有个红瓶,忙将壶中之酒倒在红瓶以内,拿起玉瓶的藏春酒倒人壶中,又把红瓶内的好酒倾人玉瓶以内。提起酒壶,仍然放在屋内。悄地出来,盘柱而上,贴住房檐,往下旁观。
本来内里来的是跟侯爷的仆人庞福,奉了仆人之命,一来取藏春酒,二来为和臧先生讲账。
你道项福的帽子连落二次,是何原故?这是南侠摸索项福学业何如。头次从树旁颠末,即将帽子从项福头上提了抛去,隐在树后,见他毫不介怀;二次走至太湖石畔,又将帽子提了抛去,隐在石后,项福只转头旁观,并不搜索摆布。可见粗心,学艺不精,就不把他放在心上,且回寓所安息便了。
再说展爷随至软红堂,见庞昱叫使女掌灯,本技艺执白玉瓶,前去丽芳楼而去。南侠到了软红堂,见当中鼎内焚香,上前抓了一把香灰;又见花瓶内插着蝇刷,拿起来插在领后,穿香径先至丽芳楼,隐在软帘前面。只听得众姬妾正在那边安慰金玉仙,说:“我们抢来,当初也是不从。到厥后弄的不死不活的,无法顺服了。倒得好吃好喝的,”金玉仙不等说完,口中痛骂:“你们这一群无耻贱人!我金玉仙有死罢了!”说罢,放声大哭,这些侍妾被她骂的杜口无言。正在发怔,只见丫环二名引着庞昱上得楼来,笑容满面,道:“你等劝她,从也不从?既然不从,我这里有酒一杯,叫她吃了,便放她归去。”说罢,执杯上前。金玉仙唯恐恶贼近身,劈手夺过,掷于楼板之上。庞昱大怒,便要叮咛众姬妾一齐动手。
太守在前,项福在后。走不几步,只听项福说:“太守慢行,我的帽子掉了。”太守只得站住。只见项福走出好几步,将帽子拾起。太守道:“帽子如何落得这么远呢?”项福道:“想是树枝一刮,蹦出去的。”说罢,又走几步,只听项福说:“猎奇特!如何又掉了?”转头一看,又没人。太守也觉奇特。一同来至门首,太守坐轿,项福骑马,一同回衙去了。
正在说话间,只听内里叫道:“臧先生,臧先生。”展爷转头,见树梢头暴露一点灯光,便闪身进入屋内,隐在软帘以外。又听男人道:“是哪位?”一面起家,一面说:“娘子,你还是躲在西间去,不要抛头露面的。”妇人往西间去了。臧先生走出门来。
臧能见此风景,忙进屋内一看,只见他女人红扑扑的脸,还是坐在炕上发怔,心中好生不乐:“这是如何了?”说罢,在劈面坐了。这妇人因方才也是一惊,一时心内复苏,便道:“你把别人的老婆设想谗谄,本身老婆如此防备。你拍心想想,别人恨你不恨?”一句话问的臧能杜口无言,便拿起壶来,斟上一杯,一饮而尽。未几时,坐立不安,心痒难抓,便道:“不好!奇特得很!”拿起壶来一闻,忙道:“了不得!了不得!快拿凉水来!”本身等不得,立起家来,急找凉水吃下,又叫妇人吃了一口,方问道:“你才吃这酒来么?”妇人道:“因你去后,我刚吃得一杯酒……”将下句咽下去了。又道:“不想庞禄送银子来,才进屋内,放下银子,你就返来了。”臧能道:“还好,还好!佛天保佑!几乎儿把个绿头巾戴上。只是这酒在小玉瓶内,为何跑在这酒壶里来了?好生蹊跷!”妇人方明白,才吃的是藏春酒,几乎儿败了名节,不由的堕泪道:“满是你放心不善,用尽霸术,害人不成,反害了本身。”臧能道:“不消说了,我竟是个混帐东西!看此地也不是久居之地,现在有了这三百两银子,待明早托个变乱,回咱故乡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