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三侠五义 > 第27章 受乱棍范状元疯癫,贪多杯屈胡子丧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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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道那疯汉是谁?本来就是范仲禹。只因听了老樵人之言,吃紧赶到独虎庄,硬向威烈侯门前要他的老婆。可爱葛贼暗用稳军计留下范生,到了夜间,说他无端将他家人殛毙,一声喝令,一顿乱棍将范生打得断气而亡。他却叫人弄个箱子,把范生装在内里,于五鼓时抬至荒郊丢弃。不想路上遇见一群报录的人,将此箱劫去。这些报录的,原是报范生点了头名状元的,因见下处无人,封闭着门,问人时,说范生百口具探亲往万全山去了,是以他等连夜赶来。偶见二人抬定一只箱子,觉得必是夤夜窃来的,又在郊野之间,倚仗人多,便将箱子劫下。抬箱子人跑了。世人算发了一注外财,抽出绳杠,赶紧开看。不料范存亡而复苏,一挺身跳出箱来,拿定朱履就是一顿乱打。世人见他披发带血,景象可骇,也就一哄而散。他便踉踉跄跄,信步来至万全山,恰与白雄相遇。

李保会心,赶紧将油罐子拿出来,添上灯,拨的亮亮儿的。他便大哥长、大哥短的问话,说到热烈之间,便问:“屈大哥,你老会喝不会?”一句话问的个屈申吵嘴流涎,馋不成解,答道:“这末半夜半夜的,那里讨酒哈(喝)呢?”李保道:“现成有酒。实对大哥说,我是最爱喝的。”屈申道:“对悸(劲)儿!我也是爱喝的。咱两个竟是知己的好盆(朋)友了。”李保说着话,便温起酒来,相互对坐。一来屈申爱喝,二来李保成心,一让两让连三让,便把个屈申灌的酩酊酣醉,连话也说不出来了,前仰后合。他把钱靫子往里一推,将头刚然上枕,便呼呼熟睡。

当日李保与他攀话,见灯内无油,立起家来向东间,掀起破布帘子,进内取油。只见他女人悄悄问道:“方才他往炕上一放,咕咚一声,是甚么?”李保道:“是个钱驭子。”妇人欢乐,道:“该死咱家要发财。”李保道:“怎见得?”妇人道:“我把你这傻兔子!他单单一个钱靶子并且沉重,那必是硬头货了。你现在问他,会喝不会喝?他若会喝,此事便有八分了。有的是酒,你极力的将他灌醉了,自有事理。”

再说白雄回到家中,对母亲说知,背了金哥,急往万全山而来。及至来到,疯汉早已不知往那里去了。白雄无可如何,只得背了金哥回转家中。他却不辞辛苦,问了然金哥在城内何方居住。从八宝山村要到城中,也有四十多里,他哪管远近,一向竟奔城中而来。到了范生下处一看,倒是仍然封闭,真是“败兴而来,败兴而返”。忽听贩子之上,大家传说新科状元范仲禹不知去处。他一闻声满心欢乐,暗道:“他既已中了状元,天然有在官人役访查找寻,必是要有下落的了。且自回家,报了喜信,我再细细查问外甥一番便了。”白雄自城内回家,见了母亲,备述统统。金哥闻听父母不知去处,便痛哭起来。白老安人安慰多时,方才住声。白雄便细细查问外甥。金哥便将母子如何坐车,父亲骑驴到了山下,如何把驴放青龈草,母子如安在青石之上等待,父亲如何出东山口探听,此时就被虎叼了去的话,说了一遍。白雄部一一记在心间,等次日再去寻觅便了。

屈申又叫了半天,方听妇人问道:“找谁的?”屈申道:“我是行路的,因天贺(黑)了,借官(光)儿,寻个休儿。明儿重礼相谢。”妇人道:“你等等。”又迟了半天,方见有个男人出来,打着一个灯笼,问道:“何为么的?”屈申作个揖,道:“我是个走路儿的。因天万(晚)咧(啦),难以行走,故此轰动,借个休儿。明儿重礼相谢。”男人道:“本来如此。这有甚么呢,请到家里坐。”屈申道:“我另有一头驴。”男人道:“尽管拉出去。”将驴拴在东边树上,便持灯引出去,让至屋内。屈申提了钱靶子,随在前面。出去一看,倒是两明一暗,三间草房。屈申将靶子放在炕上,重新与那男人见礼。那男人行礼,道:“茅舍草舍,掌柜的不要见笑。”屈申道:“好说。”男人便问:“贵姓?在那里发财?”屈申道:“姓屈名叫屈申,在沉(城)里故(鼓)楼大该(街)开着个心(兴)伦(隆)木厂。我含(还)没吝(领)教你老贵信(姓)?”男人道:“我姓李名叫李保。”屈申道:“本来是李大过(哥),失敬,失敬。”李保道:“好说,好说。屈大哥,久仰,久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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