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柳青正与白五爷喝酒,忽见徐庆等出去,徐爷就与白五爷比武,见他二人出了大厅就不见了,本身一想:“我若偷偷儿的溜了,对不住世人;若与他等比武,断不能取胜。到了此时,说不得仗着胆量,只好充一充朋友。”想罢,将桌腿子卸下来,拿在手中,嚷道:“你等既与白五弟在神前缔盟,死生共之,既有本日,何必当初?真乃叫我柳某好笑!”说罢,抡起桌腿,向卢方就打。卢方一肚子的气正无处可出,见柳青打来,恰好拿他出出气。见他邻近,并不抵挡,将身一闪躲过,却使了个扫堂腿。只听噗通一声,柳青抬头颠仆。卢爷叫庄丁将他绑了。庄丁上前将柳青绑好。柳青白馥馥一张面皮,只羞得紫微微满面通红,好生丢脸。
然后展爷与丁二爷悄悄来到五义厅东竹林内,闻声白玉堂又派了亲信伴当白福,快到连环窟催取三宝。展爷便悄悄的跟了白福而来。到了竹林冲要之地,展爷便煞住脚步,竟等截取三宝。未几时,只见白福提着灯笼,托着承担,嘴里哼哼着唱《滦州影》。他可一面唱着,一面转头今后瞧。越唱越瞧的短长,心中有些惊骇,感觉身后呲拉、呲拉的响。将灯往身后一照,细心一看,倒是枳荆扎在衣衿之上,口中嘟囔道:“我说是甚么响呢?怪惊骇的。本来是他呀!”赶紧撂下灯笼,放下承担,回身摘去枳荆。转脸儿一看,灯笼灭了,承担也不见了。这一惊非小,刚要找寻,早有人从背后抓住,道:“白福,你可认得我么?”白福细心看时,倒是展爷,赶紧央告,道:“展老爷,小人白福不敢获咎你老,这是何必呢?”展爷道:“好小子,你放心,我断不伤害于你。你须在此安息安息,再去不迟。”说话间,已将他双手背剪。白福道:“如何?我这么安息么!”展爷道:“你这么着不舒畅,莫若趴下。”将他两腿今后一撩,手却往前一按。白福如何站得住,早已爬伏在地。展爷见中间有一块石头,端起来,道:“我与你盖上些儿,看夜静了着了凉。”白福嗳呀道:“展老爷,这个被儿太沉!小人不冷,不劳展老爷心疼我。”展爷道:“动一动我瞧瞧,如若嫌轻,我再给你盖上一个。”白福忙接言道:“展老爷,小人就只盖一个被的命;若要再盖上一块,小人就折受死了。”展爷料他也不能动了,便奔树根之下来取承担,谁知承担却不见了。展爷吃这一惊,可也不小。
内里世人俱各闻声。唯独徐爷心中按捺不住,一时性起,手持利刃,竟奔厅上而来,进得门来,口中说道:“姓白的,先吃我一刀!”白玉堂正在那边谈的对劲,忽见出去一人手举钢刀,竟奔上来了,忙取腰间宝剑,罢咧,不知何时落空。(谁知丁大爷见徐爷出去,白五爷正在入迷之际,已将宝剑窃到手中。)白玉堂因无宝剑,又见刀临切近,将身向中间一闪,将椅子举起往上一迎,只听拍的一声,将椅背砍得粉碎。徐爷又抡刀砍来。白玉堂闪在一旁,说道:“姓徐的,你先停止,我有话说。”徐爷听了,道:“你说,你说!”白玉堂道:“我知你的来意,晓得拿住展昭,你汇合丁家兄弟前来救他。但我有言有先,已向展昭言明,不拘光阴,他如能盗回三宝,我必随他到开封府去。他说只用三天,便可盗回。现在虽未满限,他尚未将三宝盗回。你明知他断不能盗回三宝,恐伤他的脸面,今仗着人多,欲将他救出,三宝也不要了,也不管姓展的如何答复开封府,如何腆颜见我。你们不要脸,莫非姓展的也不要脸么?”徐爷闻听,哈哈大笑,道:“姓白的,你还作梦呢!”即回身大呼:“展大哥,快将三宝拿来!”早见展爷托定三宝,进了厅内,笑吟吟的道:“五弟,劣兄幸不辱命。公然未出三日,已将三宝取回,特来呈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