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侠赶紧做漫步的形景,渐渐的来到庙外,见他二人在那边大树下说话。北侠一见,悄悄送目,便往东走,二人紧紧跟从。到了无人之处,方问冯七道:“你为何此时才来?”冯七道:“小人自离了茉花村,第三日就遇见了花蝶。谁知这厮并不按站走路,二十里也是一天,三十里也是一天。他到处拉拢,以是早退本日。他也上这庙里来了。”北侠道:“莫非方才那公子,就是他么?”冯七道:“恰是。”北侠道:“怨不的!我说那样一小我,如何会有那样的目光呢?本来就是他呀!怨不的说姓胡,此中暗指着胡蝶呢。只是他到此何事?”冯七道:“这却不知。就是昨晚在店内,他合店小二探听小丹村来着,不知他是甚么意义?”北侠又问韩、蒋二位。冯七道:“路上却未遇见,想来也就该到了。”龙涛道:“本日这厮既来到此,欧阳爷想着如何呢?”北侠道:“不知他是甚么意义,大师防备着就是了。”说罢,三人分离,仍然归到庙中。
北侠道:“四两银子有甚要紧。只要俺看了诛龙剑,俺便照数赏你。”船家听了,又立即精力百倍,满面堆下笑来,阿谀道:“小人看爷上是个慷慨怜下的,只要看看古迹儿,哪在我们穷小子身上筹算盘呢。伴计快搭跳板,搀爷上船。到底矫捷着些儿呀,吃饱了就发楞。”北侠道:“不消忙,也不消搀,俺本身会上船。”看跳板搭安稳了,略一垫步,悄悄来到船上。船家又叮嘱道:“爷上坐稳了,小人就要开船了。”北侠道:“俺晓得。只是纤绳要拉的慢着些儿,俺还要沿路旁观江景呢。”船家道:“爷上放心。原为的是玩耍,忙甚么呢。”说罢,一篙撑开,逆流而下,奔到北岸。纤夫套上纤板,渐渐牵曳。船家掌舵,北侠坐在舟中。清波泛动,芦花飘荡,衬着远山耸翠,古木撑青。一到处野店村落,炊烟直上;一行行白鸥秋雁,掠水频翻。北侠对此三秋之景,虽则心旷神怡,不免几番长叹,想人生工夫敏捷,几辈豪杰,现在安在?
且说北侠他乃挥金似土之人,既要遣兴赏奇,慢说是四两,就是四十两也是肯花的。想不到这个船家要价儿,竟会要在圈儿里头了。
又遇船家纤夫不懂眼,使着劲儿撑住了船,动也不动。北侠问道:“为何不走?”船家道:“爷上赏玩纵情,小人听叮咛方好开船。”北侠道:“此剑不过一目了然,俺已纵情了。快开船罢!我们上河伯庙去罢。”他二人复又拨转船头,一向来到河伯庙下船。北侠在兜肚内取出一个锞子,又加上多数个,合了八两之数,赐给船家去了。
北侠来到庙内,见有几小我环绕着一个大汉。这大汉地下放着一个笸箩,口中说道:“俺这煎饼,是真正黄米面的,又有葱,又有酱,咬一口,喷鼻香。赶热呀,赶热!”中间也有买着吃的。再细看大汉时,倒是龙涛。北侠暗道:“他敢则早来了。”便上前用心肠问道:“伴计,借光问一声。”龙涛昂首见是北侠,他却笑嘻嘻地说道:“客长,你问甚么?”北侠道:“这庙内可有闲房?俺要等一个相知的朋友。”龙涛道:“巧咧,对劲儿。俺也是等乡亲的,就在这庙内落脚儿。俺是晓得的,这庙内闲房多着咧。好面子屋子,雪洞儿似的,俺就是住不起。俺合庙内的老道在厨房里打通腿儿。没有甚么谋生,就在柴锅里摊上了几张煎饼,作个小买卖。你老趁热,也闹一张尝尝,包管喷鼻香。”北侠笑道:“不消。少时你在庙内,摊几张新奇的我吃。”龙涛道:“是咧!俺卖完了这个,再给你老摊几张去。你老要找这庙内当家的,他叫慧海,是个一等一的人儿,好多着咧。”北侠道:“承指教了。”回身进庙,见了慧海,相互叙了阔情。本来素识,就在东配房住下。到了下晚,北侠却悄悄与龙涛相会,言“花蝶并未见来,就是韩、蒋二位也该来了,等他们到来再做事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