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氏心下难堪,蓦地想起一计来:“须如此如此,这朋友方能归去。”想罢,说道:“孩儿不要哭泣。我有三件事,你要依从,诸事办好,为娘的必随你去如何?”倪继祖赶紧问道:“哪三件?请母亲申明。”李氏道:“第一件,你今后后必要好好攻书,务必要得了一官半职;第二件,你须将仇家拿获,与你爹爹雪耻;第三件,这白玉莲花乃祖上遗留,原是两个分解一枝,现在你将此枝仍然带去,须把那一枝找寻返来。三事齐备,为娘必随儿去。三事当中倘缺一件,为娘的再也不能随你去的。”说罢,又叮嘱倪忠道:“恩公平生全仗忠义,我也不消饶舌。全赖恩公始终如一,便是我倪氏门中不幸之大幸了。你们速速归去罢!免得你那父母在家盼望。”李氏将话说完,一摔手回后去了。
本来马强打发恶奴马勇前去讨账返来,说借主翟九立室道艰巨,分文皆无。马强将眼一瞪,道:“没有就罢了不成?缓慢将他送县官追。”马勇道:“员外不必活力,此中却有个极好的事情。方才小人去到他家,将小人让出来,苦苦的要求。不想炕上坐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,小人问他是何人,翟九成说是他外孙女,名叫锦娘。只因他女后代婿亡故,留下女儿毫无倚靠,是以他自小儿扶养,本年已交十七岁。这翟九成全仗着他作些针线,姑息度日。员外曾叮咛太小人,叫小人细细留意探听,如有仙颜妇女立即回禀。据小人本日瞥见这女子,真算是少一无二的了。”一句话说的马强心痒难搔,顿时乐的两眼连个缝儿也没有了,立即派恶奴八名,跟从马勇到翟九立室将锦娘抢来,抵销欠账。
只见那边过来一人,手提马鞭,道:“你何必舍近而求远呢?新任太守极其廉洁,你何不到那边去告呢?”北侠细看此人有些面善,一时想不起来。又听此人道:“你如若要告时,我家东人与衙中熟悉,颇颇的可托。你不信请看那边树林下坐的就是他。”北侠先挺身往那边一望,见一儒士坐在那边,中间有马一匹。不看则可,看了时倒抽了口气,悄悄说:“这不好!他如何这般形景?霸王庄能人极多,倘然看破,当时连性命不保。我又不好劝止,只好暗中助他一臂之力。”想罢,即对翟九成道:“既是新任太守廉洁,你就托他东人便了。”说罢,回身往东去了。
独独占一个小豪杰,心志傲岸,气度不俗,年十四岁,姓艾名虎,就在招贤馆内作个馆童。他见世人当中,唯独智化是个豪杰,并且本领高出人上,便时候谨慎,诸事留意,敬奉智化为师。真感得黑妖狐欢乐非常,便把他悄悄的收作门徒,悄悄传他技艺。谁知贰心机活变,一教便会,一点就醒,不上一年风景,学了一身技艺。他却经常悄悄的对智化道:“你白叟家今后不要劝我们员外,不但白搭唇舌,他不肯听;反倒招的那些人背后里抱怨,说你白叟家忒怯懦了。‘抢几个妇女甚么要紧。如果这么害起怕来,将来还无能大事么?’你白叟家本身想想,这一群人都不成了逃亡之徒了么?”智化道:“你莫多言,我自有事理。”他师徒只顾背后里闲谈。谁知招贤馆早又生出事来。
自布施了张老儿以后,在路路程非止一日,来到东京,租了寓所,静等明春赴考。及至测验已毕,倪继祖中了第九名进士;到了殿试,又钦点了榜眼,用为编修。可巧杭州太守出缺,奉旨又放了他。主仆二人好生欢乐。又拜别包公,包公又叮嘱了好些话。主仆衣锦回籍,拜了父母,禀明认母之事。太公、梁氏本是好善之家,听了甚喜,一同来到白衣庵,欲接李氏在庄中同住。李氏因孩儿马上到差,一来庄中住着不便;二来本身心愿不遂,决意不肯,是以仍在白衣庵与老尼同住。倪继祖没法,只得安设让步,且去上任。“等接任后,倘能二事如愿,当时再来驱逐,约莫母亲也就无可推托了。”即叫倪忠束装就道,来到杭州,刚一接任,就收了无数的词状,细细看来,满是告霸王庄马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