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爷上了船,清平见他身躯肥大,形如病夫,心中暗道:“如许人从京中特特调了来,有何用处?他也敢去探水?若遇见水寇,白白送了性命。”正在胡思,只见蒋爷穿了水靠,手提鹅眉钢刺,对清平道:“千总,将我送到旋涡。我若落水,你等尽管在平坦之处,远远等待。即使工夫大了,不要镇静。”清平不敢多言,唯有喏喏罢了。海员摇撸摆桨,未几时,看看到了旋涡,清平道:“前面就是旋涡了。”蒋爷立起家来,站在船头上,道:“千总站稳了。”他将身材往前一扑,双脚把船今后一蹬。看他身虽强大,力量却大。又见蒋爷侧身入水,仿佛将水刺穿了一个洞穴普通,连个大声气儿也没有,更觉罕然。
未几时,过了旋涡,挺身出水,见清平在那边船上等待,赶紧上了船,悄悄对清平道:“千总缓慢归去禀见大人。你明日带领官兵五十名,乘舟到三皇庙悄悄埋伏,如有水寇进庙,你等将庙团团围住,声声号令,不要进庙。等他们从庙内出来,你们从后杀进。倘若他等入水,你等尽管调班巡查,俺在水中自有事理。”清平道:“只恐旋涡难过,如何能到得三皇庙呢?”蒋爷道:“无妨事,先前难以畴昔,只因水内有贼,用铁锥凿船。目下我将贼人杀了三名,安然无事了。”清平听了,悄悄称奇,又问道:“蒋老爷此时往何方去呢?”蒋平道:“我已探听明白,公孙先生与黄千总俱有下落,趁此时我去看望一番。”清平传闻公孙先生与黄千总有了下落,心中大喜。只见蒋爷复又窜入水内,将头一扎,水面上瞧,只一溜风,波水纹分摆布,直奔西北去了。清平这才心折口服,再也不敢瞧不起蒋爷了,叮咛海员拨转船头,赶紧回转按院衙门,不表。
他虽能够水中开目视物,倒是偶尔,见蒋爷从那边而来,顺手就是一枪。蒋爷侧身躲过,细心看时,他的服色不比别个,并且身材雄浑,暗道:“看他如许风景,别是邬泽罢。倒要留意,休叫他逃脱了。”邬泽一枪刺空,心内着忙,手中不能磨转长枪,立起重新端平方能再刺。只这点工夫,蒋爷已贴立品后,扬起左手,拢住网巾,右手将钢刺往邬泽腕上一点。邬泽水中不能哎哟,觉到手腕上疼痛难忍,端不住长枪,将手一撒,枪沉水底。蒋爷水势精通,深知诀窍,原在他身后拢住网巾,却用磕膝盖猛在他腰眼上一拱,他的气往上一凑,不由的口儿一张。水流线道,何况他张着一个大乖乖呢,焉有不出来点水儿的呢?只听咕嘟儿的一声,蒋爷晓得他呛了水了。连连的咕嘟儿、咕嘟儿几声,顿时把个邬泽呛的迷了,两手扎撒,乱抓乱挠,不知以是。蒋爷干脆一翻手,身子一闪,把他的头往水内连浸了几口。这邬泽每日里淹人不当事,本日遇见硬对儿,也合他打趣打趣。谁知他不由玩儿,不大的工夫,小子也就灌成水车普通。蒋爷知他没了能为,要留活口,不肯再让他喝了,将网巾一提,两足踏水,出了水面。邬泽嘴里还吸溜滑拉往外流水,忽听岸上嚷道:“在这里呢!”蒋爷见清平带领兵弁,果是沿岸排开。蒋爷道:“船在那里?”清平道:“那边两只大船就是。”蒋爷道:“且到船上接人。”清平带领兵弁数人,将邬泽用挠钩搭在船上,马上控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