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云诺握着那只满是盗汗的手,急道:“县主怕是真的不舒坦了,快些请个大夫来。”
杜云诺点点头,只从这一点说,安冉县主的日子还能过,起码能看到路在哪儿。
好了,廖姨娘一辈子都是廖姨娘。
她连连唤了三声,却没有一人听她的。
廖姨娘气闷得心肝疼,却还不得不给安冉县主使眼色,求她好歹“哎呦哎呦”两声,多少给老公爷、小公爷一个交代,恰好安冉县主视若无睹。
“说的甚么话!”老公爷夫人岂会信赖安冉,“你才多大?这么会儿就熬不住,像话吗?”
面和心分歧,那是一点都没说错的,常日里都没少给对方下绊子,一来二去地斗了那么多年,斗到各自嫁人,也没把怨气消了。
儿媳妇的灵堂,老公爷伉俪本来是不来的,等晓得安冉闹起来了,老公爷夫人这才赶过来唱白脸,敲着拐杖呵叱安冉不懂事。
这女人虽不是廖氏亲生的,好歹也养了这么多年,从未折磨打压过,廖氏叫她这一叹叹得内心沉甸甸的,堵得发慌,只好握紧了她的手:“幸亏县主是嫁了人了,不消为此担搁几年,我传闻恩荣伯府待她还不错,那就行了。”
县主能忍,却不屑抹眼泪做戏。
“县主……”杜云诺从速扶住了安冉。
杜云诺本分跟着廖氏,安冉县主一身孝衣跪在灵堂里,面上寻不到哀痛和眼泪,连装装模样哀嚎几声都没有,她就这么跪着,面无神采。
杜云诺轻咬上唇,想起安冉县主出阁那日她们说过的话,幽幽叹道:“母亲放心,县主不是胡涂人,都到这会儿了,审时度势还是懂的。”
安冉县主压在她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大,杜云诺急坏了,扭头瞥见县主身边的丫环怯怯探头探脑的,她忙道:“愣着干甚么!还不去找你们姑爷!快去!”
这回,除了这些年攒下来的老底,就真的要甚么都不剩了。
夏老太太却分歧意,说平时去国公府时从不拉下杜云诺,一办白事就没影了,传出去叫人指指导点的。
廖姨娘走了,安冉县主起家要跟上去,还没走出几步,就被小公爷身边的人给拦了返来。
如果廖姨娘能扶正,能掌了国公府,成了真正的公夫人,那廖氏的职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,等廖姨娘的儿子秉承世子位,杜云澜有这么一个表兄弟,出入都面子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