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盘子我们店里待会自会有人来收,您吃完了尽管放在那儿就得。这是小店的菜贴子,如果薛掌柜今后事忙,想吃甚么了,打发个伴计去店里说一声,我们就派人送来,误不了您的事儿。”小六子说着,将手中的一本封面上精描了花腔的素金贴子搁在饭盘中间,朝薛掌柜躬了躬身,便退了出去,径直奔回食肆里端了盘子往下一家去,全部过程没容薛掌柜插上一句话。
苏敏之有些不美意义的挠挠头,这铺子里如此洁净,没人出去用饭也是一大启事啊!
几个伴计看薛掌柜尝了一口便停了筷子,相互看了看,只道这菜必是难以入口,当下便都皱着眉拈了一筷,谁料一入了口方知这味道实在是好,一时竹筷飞舞,片时候盘子里的菜便去了大半。
苏敏之笑骂道:“这才刚开端呢!到底如何还未可知,我们这毕竟是刚开的店,人家那里就那么轻易上门?”
一顿汤足饭饱,薛掌柜这才想起刚才拿出去的那份菜贴,起家到柜上拿了翻开细看,一入眼,一手标致的散着墨香的字便让他有三分好感,再细看那菜谱,名字起的极有味道,只是有很多菜并未听闻,一时候倒有些猎奇,再看菜价,也只是浅显,并不高的离谱,最特别的,要属翻开第一页的套餐,并未写明到底是何菜,只简朴的写着两素一荤多少铜钱,两荤一素多少铜钱,三荤又是多少铜钱,另注送例汤一份。
薛掌柜终究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声:“这食肆的老板有大才啊!”
一揭开食盘上盖着的白布,薛掌柜便不由暗道开这食肆之人好小巧的心机。一块上好的原木盘子,挖了几个方刚正正的凹槽,最大的一个槽里压着满满一槽米饭,想是怕分量不敷,竟压的严严实实,足见此人极是刻薄,其他的四个小槽里,装着三个精美的小菜和一槽熬的酽酽的汤,汤汁呈奶红色,透着一股浓烈的香气。盘边的细槽里放着一双竹筷和一支喝汤的小勺。
食肆的六个小二,一溜排的站在店门口,每人手中端着四个叠起来盖了白布的托盘,若离得近些还能看到那托盘里冒着的热气。
几个伴计将叠加在一起的盘子端开,这才发明,除了那份浓汤,每个盘子里的小菜都不一样,这四个盘子,便有十二个菜,看起来就琳琅满目,让人很有食欲。
行市的老板掌柜们都有些讶异,他们这行市大街来往的都是有脸面的人,不是达官朱紫就是富商富商,向来没有人在这行市大街用饭,来这里都是为了谈买卖,忙繁忙碌的那里故意机坐下来用饭?更何况,这些人出入的都是洛阳城里驰名的酒楼饭庄,象他们这小食肆还真入不了眼。
薛掌柜招手叫着站在一旁咽了半日口水的伴计们,一边嘴里笑道:“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儿,不就是一份吃食么?用得着馋成那样?”
关头是先要有个安身点,才气徐图后事。
“我跟哥哥说的,哥哥可有去做?”商商寻了个靠窗的凳子坐下,一边的小六儿极有眼色的给泡了一杯茶端上。
拈起盘子里的竹筷挟了一筷炒得脆嫩的豆芽放入口中,却不由的瞪大了眼。薛掌柜也算是跟店主一起吃过很多大酒楼了,可却从没有哪家能将一把豆芽炒得如此脆嫩,满口留香。
“掌柜的,小的去瞧了,这菜吃的但是真洁净,没有一家倒掉的,看来我们今后的买卖就要好起来了!”
“你这是――?”年过半百的薛掌柜有些不明以是,这小伙子看起来象是哪家饭店的跑堂,可这堂如何跑到他这竹纸铺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