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司马昱见冀州又进献钱赋,甚悦,王彪之、王坦之虽觉陈操之在冀州实施的田赋新政有些躁进,但陈操之将冀州管理得井井有条是有目共睹的,以是也未要求陈操之改弦易辙、收回新政,并且王彪之等人也明白朝廷鞭长莫及,难以完整节制陈操之——
陈操之墨眉一挑,心道:“刘裕刘寄奴,没想到会在这里赶上!”便对那一伙刁氏庄客道:“将刘寄奴放了。”
陈操之趋前惊问:“殿下作乃至此?”
陈操之接天子诏命,便与郗佳耦一道出发南归,郗迩来也身材欠佳,不思饮食,要回江左养病,三月十九,陈操之、郗一行来到长江北岸的历阳,因周马头之弟周琳在历阳任县令,一行人便往历阳县城去见周琳——
黄小统转头看,那少年已经大步往东而去,便对陈操之道:“陈刺史,这等赌徒何必费三万钱赎他!”
庄客却不从命,为者躬身道:“好教高朋得知,这刘寄奴欠我庄上三万钱,并且此人是个恶棍泼货,一放了他就逃得没影了。”
春去秋来,金风飒飒,冀州新政颇见效果,郗的夺目机灵,崔逞等人不是敌手,有郗互助,陈操之对冀州的节制获得了加强,八月下旬,陈操之携妻儿另有宗之等人出发南归,宗之的亲迎之期是十月初二,而陈操之也必须就冀州新政回朝廷述职——
陈操之获知氐秦西征,也是听之任之,他的长远计谋是,就算王猛病逝,只要氐秦稳定,他就不会打击氐秦,毕竟苻坚用王猛之策,推行汉人轨制,关中与中原礼法无异,以是没有需求急着灭秦,有氐秦在,关陇诸胡与刘卫辰的匈奴根基安宁,一旦氐秦被灭,诸胡四散,反而战端频起,边疆无宁日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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郗自入河北,即感气象分歧,陈操之管理的冀州有着勃勃朝气,慨然道:“但凭子重叮咛,甘为前驱。”
至建康,方知谢道韫公然于蒲月十五生下一子,短短三月间,西楼陈氏添双丁,家属畅旺之象也。
司马道福道:“我与桓仲道仳离了,我求父皇将我赐于你,父皇不允,除了你我也不想另嫁别人了,便随了道容法师削发,在乌江寺修行,每日诵经以外,还要做些庶务,我倒是不怕孤单,只是还是忘不了你——道容法师说,这是我的情孽,当代只怕不能解拖了,身后一灵不泯,还入循环,下辈子要嫁给你才会拖此情孽——”
陈操之喝道:“停止!”问那少年:“你姓甚名谁?”
未等陈操之开口,冉盛笑道:“阿兄放心,我总不会孤傲毕生的,如何也要传宗接代。”说罢便岔开话题,说及高句丽欲与幽州联兵攻扶余的事,高句丽先藩属于燕,有王子在邺城为质,晋兵攻邺时倒是高句丽质子为率先翻开城门投降,以是说这些小藩都城是趋炎附势、见风使舵的,不值得信赖,只可压抑,不能放纵——
小婵固然有宜子之相,七月初十又举一男,陈操之大喜,为儿子取奶名邺生,本来是要取名季直的,但谢道韫客岁七月便有了身孕,蒲月初应以临蓐,路途远隔,尚不知母子安然否,杜子恭曾说谢道韫将育有一子二女,女为长,若谢道韫生的是儿子那就是邺生的阿兄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