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上品寒士1 > 九十二、盛德绝伦郗嘉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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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板廊梯响处,有人说道:“敢问佛道如何相通?”

陈操之道:“那人未过而立之年——不说他了,英台兄,猜先吧。”

陈操之立在厅廊下,等掾吏出来通报,半晌时候,就见陆纳亲身迎出来,略带责备道:“操之,你如何才到,有人等你多时了。”

陈操之只布施一千钱,神采澹泊,意态如常,并没有因为那青年男人布施很多、他布施得少而有任何的跼跽宽裕,执事僧请他在功德簿上留名,他也没有矫情不留名,提笔用《张翰贴》式行誊写上——“钱唐陈操之”,搁下笔,向寺僧合什见礼,带着冉盛登临八角佛塔去了。

陈操之主仆三人回到桃林小筑,都已经快傍晚了,两餐并作一餐。

美髯男人对佛、儒、玄俱有浏览,来往的都是名流、名僧,却从未听到此等奇论,又惊又喜,问:“无在万化之前,空为从形之始,何解?”

祝英台点头道:“孙兴公年届五十,如何能与子重兄作长日之谈?”

大司马桓温在永和十二年第二次北伐之时,从江陵出兵北讨伐姚襄,在滚滚洛水上,桓温登上大船的艏楼,北望神州,感慨道:“使神州陆沉、百年丘墟,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!”王夷甫是西晋时的太尉、大名士王衍,以清谈著称。

陈操之深知本身前路有多难!

郗超眼望陈操之,笑道:“我奉大司马之命去会稽请谢安石出山,路过吴郡,听闻庾内史染疾,故枉道特来看望,因昨日佛诞,便未进城拜见陆使君,先去礼佛,却遇陈操之,高塔长谈,深感操之赅博善辩,庾内史病得不冤啊。”

祝英亭眼望乃兄,说道:“莫非是孙绰孙兴公?孙兴公是有一部美髯。”

陈操之笑道:“佛道相通,唯在一心,有甚么不成以拜的。”

那青年男人轻抚颌下长髯,笑问道:“我如何不能是王文度?”

郗谙信奉天师道,热中剥削家财,郗超却信佛教,视款项如粪土,曾一日散财千万钱,如许看来昨日在通玄寺布施十万钱真不算甚么了。

说话间,厅上走出一人,凤目含威,美髯飘荡,恰是昨日在通玄寺与陈操之辩难的阿谁青年男人。

……

陈操之朗声大笑,长身而起,朝一时还站不起来的美髯男人道:“玄谈清议,不管如何高深,又奈肚子何?清谈误事,正此之谓也——后会有期。”拱拱手,带着冉盛下塔去了。

桓温军府幕僚、书记袁宏为王衍辩白说:“运有荣枯,岂必诸人之过!”这就是把把八王之乱、五胡乱华全推托为时运荣枯。

郗超睿智洞察的目光看着陈操之,浅笑道:“那先不说这个了,昨日与操之在高塔上说得口干舌躁,却觉意犹未尽,本日还想与操之伶仃一辩,操之万勿推让,我明日便要赴会稽,后会难期啊。”

陈操之仿佛墨画的双眉一扬,凝睇那青年男人道:“尊驾便是美髯公郗佳宾?久仰,久仰。”

四月初八是佛诞日,但来通玄寺浴佛供僧的香客信众亦不甚多,与正月十五陈操之插手的钱唐杜氏天师道场天官大帝诞辰庆典比拟,实在是远远不如。

陈操之有种感受,郗超不会只是和他说黄老、谈佛陀,应当另有话说,当即道:“能听郗参军高论,固所愿也。”

冉盛道:“小郎君,你道观也拜、梵刹也拜,真是奇特哦,就比如一件事求两小我,很能够都落空啊。”这话冉盛早就想说了。

《世说新语》里多有郗超的逸闻,郗超出身高平郗氏,是东晋老资格的门阀,祖父郗鉴曾任太尉,父亲郗谙是徐州刺史,姑母郗浚嫁的夫君是王羲之,郗氏的名誉不在王、谢、桓、庾之下,而郗超更是当世奇才,史称“卓荦不羁,有绝代之度,交游士林,每存胜拔,善议论,义理精微”,谢安也以为郗超才识在他谢氏诸侄之上,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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