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知秋道:“邵掌门如何这般言说,可要折煞长辈了。长辈此次人缘际会,撞见邵兄弟流浪,这才拔刀互助,不过是举手之劳,恩公二字,休要再提。长辈送邵兄弟回家,冒昧拜山,还要请邵掌门不要见怪才是。”
本来此人恰是潜山派掌门邵落归,他共生三子,邵旭乃是四十余岁时得来的幼孩,平素对其极是宠嬖。近些天邵旭失落,他好像心头被割下块肉,日日寝食难安,派了儿子和弟子们四周寻觅,明天有人来报说少派主返来,邵落归神情荡漾,情急之下至心透露,不免有所失态。他定了定神,这才重视到身边另有厉知秋等人,仓猝抱拳拱手,道:“鄙人潜山邵落归,未敢就教这位懦夫高姓大名?”
厉知秋越是听他这么言说,越知内里必有隐情。他见邵落归不肯透露真相,心想再行逼问,未免失了规矩,心中盘算了一个主张,便道:“好!厉某自是客随主便,这几天也实在叨扰,此次出观日久,家师想必也等的急了。本日便和您白叟家告别。”
邵落归这才略微宽解,再次作揖道:“恩公本来便是厉知秋厉少侠。厉少侠之名,邵某也早有耳闻了。本日得见真容,果是风华绝代,长江水后浪推前浪,刚才听犬子诉述,厉少侠是犬子的拯救仇人,这份大恩不敢轻谢,便请少侠进屋稍歇,待我命人将弟子门人俱都叫来,一齐给厉少侠陪坐。”
席间众弟子轮番向厉知秋敬酒道恩,厉知秋酒力颇佳,也都一一回过。酒过数巡后,邵落归道:“厉少侠,相救犬子之恩,老朽不再赘述,免得你感觉我白叟家唠叨。我与再世仲景余真人神交已久,可惜无缘得见,本日你我得以交友,实乃天赐良机。本月以内,老朽必亲到桃源观拜谢,当时得见余真人真容,可就妙的紧了。”
邵阳道:“爹,这伙贼人究竟是何方妖孽?丁残云又是何人,孩儿在江湖上未曾听过此人名头,爹爹可知是谁?”邵落归摇了点头。
到第七日中午,厉知秋闲来无事,来到前院转悠,正巧遇见二弟子李大全,仓猝上前号召,李大全神采略微镇静,很有些媒介不搭后语,厉知秋心中不解,问道:“邵前辈本日却在那边?但是出门了么?”这些天邵落归待他如同上宾,日日凌晨都来陪他饮茶,明天却挨到中午也未见其身影,正感蹊跷,刚好碰到李大全,因而便出口相询。
邵旭抢着道:“爹!这位是桃源观的厉大侠,此次全幸亏他,孩儿才气活着返来见您。”
厉知秋道:“石师兄舍己救人,确是我辈侠士风采。当日我追踪那丁残云,摸到庙堂窗外时,石师兄已惨遭毒手,实在令人扼腕。”
邵落归脸现欣喜之色,叮咛仆人将娄之英寻来,让江传勇送厉娄二人出山。在院门别离之时,邵落归拉着厉知秋的手道:“厉少侠,救子之恩没齿难忘,那也不消说了。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能撑过几年,但有条命在,潜山派高低都听厉少侠调派。代我向余真人问好,若老天有眼,月内我便到桃源观亲身拜见与他。”厉知秋听他言语古怪,也未几问,向潜山世人一一告别。邵旭方才和娄之英在山坡玩耍,现在俄然分离,非常不舍,两个小火伴也含泪道别,江传勇直送出二十里,才挥手回山。
邵落归大惊,道:“旭儿,你在内里碰到了甚么凶恶么?可伤着没?”
厉知秋听了此言顿感奇特,他察言观色,见邵落归固然说的平静,但眉宇间依罕见惶恐之意,暗忖不知是甚么疯汉,能令堂堂七大派掌门为之变色,他微微一笑,道:“前辈何必打诳?是不是有仇家上门,前辈怕拖累于我,是以要我避开?厉某这些天与前辈和潜山各位兄弟订交虽短,但相互肝胆相照,甚觉投机,岂能做明哲保身之辈?前辈未免小觑厉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