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若烟绕到他身后,拉下他双手,玉手替他轻按太阳穴,柔着声音道:“迩来多事之秋,再如何,也得重视身材才是。我听宫人说,晚膳你用得未几,又担忧你胃口欠佳,以是我特筹办了一些平淡的吃食,好歹也用上一些,垫垫肚子。”
正要谢恩,岂料北冥风却俄然将他一拦,抬眼,只见他含笑凝着本身,却清楚透了几分古怪。
“如何未几睡一会儿,但是我吵着你了?”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,北冥风一脸宠溺。
复又拉过他的手替他细细评脉,半晌后才收了手:“脾胃衰弱,气血两亏,你不能再如此劳累了。等会儿我归去写个方剂交给玄公公,你必须定时服用,得尽快调度好身材。”
两人默契,更是点中北冥风心头所想,半晌,他走下玉阶,上前亲手虚扶了一把:“平南王乃是朕的娘舅,娘舅染疾,朕亦是担忧。好吧,朕便允了你,并命人将库中的千年灵芝与雪莲交由你一并带了去。”
彼时,殿外响起玄公公摸索的声音,北冥风无法耸了耸肩,夕若烟撇撇嘴,这才不情不肯地松了手:“那我在这里等你,你要快点返来。”
夜幕初上,太和殿的烛火仍旧未熄,邻近深夜,秦桦与楚训二人方才从殿中辞职分开。
见他刚强,竟看也不看她带来的食盒一眼,夕若烟感喟,一把将奏折夺过,不顾他志愿强即将桌面堆积如山的奏折十足揽至一旁。
北冥祁视野落在朱门紧闭的大殿上,微微勾了勾唇角:“既如此,本王就临时在偏殿稍等,待皇上醒来,还烦请公公通禀一声。”
北冥风觉出非常,转头一见是夕若烟来了,放动手中朱批的笔,很有几分怠倦地按了按太阳穴。
将食盒放在一侧案几上,夕若烟走至龙案旁,用银簪挑了挑灯芯,殿中烛火立时又亮了亮。
夕若烟含混间闻声些窸窸窣窣的声响,素手摸索着摸向身边,除却仍旧残留的一丝温度外,却并无人影。
翻开身上锦被下了龙榻,北冥风细心替夕若烟掩好被角,方轻手重脚走到一处穿衣。
“是皇上心胸天下,乃靖州之福,乃天下百姓之福。”秦桦拱手,更是喜笑容开。
“哦——”北冥风挑了挑眉,身子微微前倾:“那不知祁王的意义是……”
北冥风已坐回龙座之上,傲视殿中之人,待其施礼后,这才启口:“祁王一早进宫,不知所谓何事?”
夜里,夕若烟宿在了太和殿中,恰逢明日又是一月的休假日,特交代了玄公公明早不必出去奉侍,一干人等均待圣上醒来再行觐见。
北冥传闻此话不由龙颜大悦,连日来的愁困一扫而光,他大步绕过龙案走向殿中,大掌落在秦桦肩头,喜不自胜道:“做得好,如此,靖州灾情可解。”
“克日来臣与楚大人一向为赈灾赋税而驰驱,现在已尽数筹得交与户部,统统只待皇上裁定。”秦桦难掩心头冲动,迫不及待将这个动静说出来。
“我不想你走,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?”夕若烟半坐在榻上,双手紧紧拉着北冥风,樱红唇瓣微微嘟起,饶是一副楚楚不幸的模样。
北冥风晃了晃手,将话打断:“朕心疼表妹,此事不必再议,若无他事,均退下吧。”
连日来的沉默这个时候才发声,北冥风实在思疑他的企图,并不敢等闲承诺。何况上官语宁确是在分娩之际,这个时候再千里迢迢,只怕是倒霉。
北冥风举步上了玉阶,挥了挥手:“何事大喜?”
“我当然是信赖你的,只是你也别让我担忧啊!何况,你我还分甚么相互。”夕若烟娇娇一笑,将头埋进他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