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没有。”庆儿应道:“主子不知,寅不时分有支南诏军队入了靖安城,传闻是云烈王子事前安排的替人,只是现在堂而皇之的入了城,就算是面上也得全面一些。是以,便将出发的日子改在了明日,主子仍可前去相送。”
殿内烛火淡淡,水青色帐幔层层垂下,朦昏黄胧遮去面前气象,只模糊瞧着榻上坐着个月白身影,只看不清模样。
夕若烟提着裙裾上了石阶,视野环顾,清楚殿中无人,可内里隐有火光腾跃。她正迷惑,庆儿却不言,只领了她往里而去。
庆儿扶着她谨慎翼翼坐下,亲手盛了碗燕窝粥递至她面前,“皇上临走前特地叮咛了,说主子您昨日没用晚膳,腹中空空如也,纵要用食,也得先用点平淡的。别的,小厨房的灶上已经用文火熬了近三个时候的鸡汤,待再熬个个把时候的,便可端来给主子用了。”
北冥风轻手重脚地将她安排榻上,又细心为她捻好被角,余光所及榻上的一方无字灵位,默了默,拿上出了内殿。
穿过素色垂幔,目光定置此中,仿佛重石敲击在心头,夕若烟双眼泛红,泪水刹时氤氲了眸子。
“主子迩来好能睡,又懒了小半个时候呢!”庆儿嘟囔着嘴,蹲下身子替她将锦鞋穿好,昂首间又是一派笑意晏晏,果然是难掩小孩子心性。
夕若烟才懒得跟她贫嘴,搭着她的手借力坐直了身材,仍有几分不适地按了按太阳穴,并不接话。
迩来夕若烟嗜睡,总要睡到巳时三刻方才起家,庆儿从不敢前去打搅,恰着昨夜又出了那样的事,今儿足足比平时晚了小半个时候,才听着内殿里有了动静。
“走吧。”她转了身,带着庆儿扬长而去,再无沉沦。
同业的,另有秦桦、祁洛寒以及云笙三人。
只是这丫头心心念念的只是本身将来夫君,就连不顾形象地扯着嗓子大喊也只为将来夫君打气加油,旁人许是无碍,只是这将她放在心尖儿上疼着的王兄,怕是真真要吐血三升不止了。
夕若烟并非不知他的难处,只是祁府一行,她决然未曾想到会在那儿见到父母的灵位。父亲蒙冤,至死都是罪臣,受万人唾骂,她于此无能为力,就连想要光亮正大的设灵位祭拜亦是心不足而力不敷,现在……现在阿风替她圆了这个心愿,哪怕只是小小一方六合,便已经足矣!
艳阳高照,暖暖的阳光透过帐幔撒进殿里,庆儿翻开窗棂,一股子沁人的蔷薇花香劈面而来,她闭眼深深嗅上一口,稚嫩的面庞尽是满足。
夕若烟急不成耐,倒是松了手。庆儿揉了揉被抓得生疼的手臂,搀着她出了内殿,转而去了一座偏殿。
一时候恍然想到了甚么,夕若烟立时变得有几分严峻,忙不迭起家就往内殿里跑。
夕若烟不置可否。
终究法度顿下,眸中泪珠不堪重负垂落,夕若烟膝头一软,决然跪在了面前一方蒲团之上,张了张口,倒是无言。
北冥风排闼而入,伸出骨节清楚的手一层层将帐幔挑起,待至榻边停下,面前人儿娇颜惨白,怀中抱着个木牌怔神,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枯,映着烛光格外蕉萃。
庆儿想了想,又算了算时候,道:“现在下了朝,许是和云烈王子在校场亦有能够。”
他缓缓蹲下身子,目光定定落在夕若烟小巧洁白的面庞上,抬起的手略顿了顿,半晌伸了畴昔。微带余热的指腹刚触上冰冷的肌肤,夕若烟只觉一阵电流顺着肌肤侵入四肢百骸,她严峻地避了避,立时将本身蜷成一团,模样好不成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