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如遭雷击,身形一顿,底下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非常。他愣愣转头看着榻上几近奄奄一息的女子,五官虽精美,样貌也绝佳,可明显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,为何却有种熟谙的感受?
光阴荏苒,太多事情随工夫流逝而有所窜改。赵嬷嬷复又近前一步细心打量,昔日旧主的面貌闪现脑海,特别那双似曾了解的眸子更是清楚万分。
夕若烟动了动有些干裂的嘴唇,顷刻牵出一丝疼痛。她撑着扶手勉强坐起家,目光定定看着震惊无措的男人,艰巨启口:“哑奴,五年不见,你可还好?”
赵嬷嬷迷惑,只见面前女子大腹便便,身子半靠在另一女子身上,虽低头瞧不见面容,只怕是有早产之兆,环境明显不大悲观。
屋内烛光微黄,外头风吹窗棂带来簌簌之声。
“归去。”
司徒菀琰活络发觉到她的窜改,心中担忧顿起,忙冲着男人道:“可否先找个大夫过来瞧瞧,她怕是……怕是环境不太好。”
“你是……”赵嬷嬷靠近了几分,女子五官精美,倒是陌生,只那双含泪的双眼格外清澈灵动,倒是像极了一小我……
男人大骇,连连点头后退,心中仿佛惊起滔天骇浪,久久不能平复。
男人不成置信,踉跄着连连后退,直至撞上身后屏风:“如何会……她如何会是……会是蜜斯?”
男人回过神来,忙夺门而出,亲身去找。
司徒菀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,取出怀中丝帕替她拭去额上盗汗。
守门保护朝里探了探脑袋,心中有所踌躇,毕竟当初获得的指令是抓住贵妃,要活的,不得有任何闪失。
那男人微有踌躇,但见夕若烟神采惨白,唇瓣也被咬出血珠来,模样确不是装的。况她确有身孕,当下也有所迟疑。
约莫半刻钟,紧闭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。一黑衣男人负手而进,神情冷酷,锋利的目光环顾屋中几人,终逗留在夕若烟身上。
男人不敢信赖,夕若烟却已经衰弱不堪,再没了与他辩白的力量。
夕若烟哽咽难言,一时情感大动,忽觉腹痛难忍。
行宫被乱军攻入,保卫的保护死伤惨痛,侍卫长被俘,贵妃被抓,以暖烟阁划地为牢,被人圈禁。
“柔儿……”赵嬷嬷渐觉端倪,她踱步上前,借着微黄烛光打量女子眉眼。
“蜜斯固然面貌有变,可她的双眼跟已故的夫人一模一样,且她能清楚说出往昔的事情,那是蜜斯才晓得的回想啊!”赵嬷嬷哭成泪人,现在她已老迈,手上厚茧丛生,她悄悄抚着夕若烟脸庞,格外带着垂怜。
司徒菀琰悄悄将房门翻开一个缝,视野环顾四周,但见外头火光亮亮,数十个身穿玄色布衣的男人手持刀剑将暖烟阁团团围住。防卫重重,当真就是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出。
心底最后一丝防地岿然坍塌,男人箭步上前,他半跪在贵妃塌前,伸出的手想要去抓夕若烟的皓腕,终在抬起的一瞬生生停下。
他踌躇着开口:“你到底是谁?你如何会晓得……晓得我……”
“何事?”男人淡淡启口,话语间尽是不耐。
司徒菀琰大骇,连连唤着她的名字,又冲着男人大喊:“大夫呢,产婆呢,快去请啊。”
未几时,两名侍卫领了一年过四十的老妇入内,老妇正迷惑,冷不防被那男人拉着至夕若烟面前:“嬷嬷你细心看看,你看她是谁。”
男人愣怔,似是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,张了张口,倒是不发一言。
屋中人沉默,却忽听赵嬷嬷一声惊呼,再顺名誉去,只见赵嬷嬷手上一片殷虹,而夕若烟已经痛得晕厥,裙下一股鲜血汩汩流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