寰海中,浊音渺渺、仙雾茫茫,参天古木下闲闲洒洒对坐两人,恰是月执子与伯奕。
这沉香珠本是北地圣君在伯弈修得仙身时送予他的宝贝,佩带了便可全然隐息。但以伯奕的修为隐息那里还需借助外物,他拿着没用便转赠给了无忧。今儿总算是派了用处。
无忧一听,略慌了起来:“师兄说得在理,那要如何办好?”
月执子黑袍轻扬,执白子而下,淡淡道:“天帝所托之事,你是否已尽知了?”
伯弈的一席话,让月执子心中五味杂陈:“休咎来兮,避之不得。罢了,即然你心已定,为师又何必固执不肯罢休。”
无忧大眼灵动,满载着巴望:“师公你乃神仙都会甚念,那忧儿是师父的门徒,忧儿不是更甚念吗,只怕到时会念得茶不思饭不想,念得生无可念那可如何是好?”
月执子抬目看他:“若平常事,为师定当信你修为过人。但这几日展转反侧,终是难安。如此大事重托,为师想听你一言。”
其意既决,月执子也不再啰嗦,将此次历劫的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,并道:“你此番便是要寻太昊散于各处的四件神器,将它们安然带至玄龙山,再辅以真龙血,重新安定封印。那四件神器的地点只要大抵的方位,为师将晓得的事写在了布帛上。”
无尘凝睇着无忧道:“师公不是着我和无言续值吗,师妹还担忧甚么呢?”
伯弈含笑,并不接这话题,只道:“天帝本日所言,伯弈服膺于心。若得尊师准允,伯弈此行下山必定谨慎行事不负所托。”
无忧眼眸大亮:“好,那看好师公的重责可就交给最敬爱的师兄们了,而我现在总算能够回房放心安息了。”
见伯奕一去,无忧从速从大石后闪了出来,幸亏带着沉香珠隐了气味,要不早被师父逮到了。
被她如此推攘,月执子那里还能装睡,只得从速睁眼道:“你这丫头又在混闹,鬼鬼祟祟躲在大石后现在跳出来所求何事?”
她只能持续加油添火,说中月执子的心结:“现在师父单独下山,又是谪仙般的人物,衣食住行俱都无人照拂,行事涉难也没小我分担。师父虽有仙法保身,但碍于天规所限,又不得破戒,有即是没有。加上修道者心胸善念,说不得这刚下山师父就着了好人的道儿。师公就不担忧?”
月执子说着,自袖中取出布帛,交予伯弈,伯弈恭敬接过。
平日与无忧要好的师兄弟、同门的长辈、梨落师伯及龟神仙等皆来与无忧话别践行,便连夙来仙务繁忙的两位师伯都顺道来瞧了瞧,送了些宝贝丹丸,又是啰嗦的好一番叮嘱。
见月执子松口,伯弈从速道:“谢师父全伯弈之心。”
伯弈前脚一走,那羽灵殿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月执子明知故问,无忧便与他周旋:“师公,师父是你的门徒,现在你门徒出世,你念是不念?”月执子微默,方朗声道:“自是甚念。”
“你觉得师公为啥让我们续值?必定也是故意的。”
极渊拍了拍伯弈的肩头,简言道:“好。前路艰巨,弈儿当谨慎应对。”
无忧靠近月执子,用力摇摆着他:“师公,快醒醒。”
无尘转头看向无言:“她一千年没修得仙身,试问这门内弟子中哪另有第二人?她资质不差,或许只是差了经历,你我都曾随师父下山历劫,也知历劫一事于修为精进多少是有好处的。”
无言点头:“我不过随口一说,又何必你当真解释,只是若这山中光阴少了小师妹,必定无趣很多。”
在清宗世人的存眷中,又过了几日,当无忧都快存满一承担的吃食时,月执子方才唤了伯弈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