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翻开被褥起家下榻,拿起火折子将鹤顶双花蟠枝烛台中的蜡烛扑灭。温和的烛光顿时将全部内殿照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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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冷的茶水顺着食道缓缓下滑,焦灼炎热的五脏六腑也因这凉意冷却下来。
一人着杏色宫装,上绣飞凤纹样,袖口和领口有银线绣成的云纹,盈盈光彩夺目。外罩素色披帛,上以银红双线绣出精美的牡丹纹样,三千墨发梳成高雅的飞仙髻,插以金簪,佐以点翠朱钗,神情雍容而华贵。
宫女心中叫屈,明显是帝姬叮咛不必通报,直接引出去便是,清楚就是想晾一晾舞阳帝姬,给她个上马威,这会却又怪到她头上。不过她哪敢回嘴,只诺诺应了。
宋清欢长叹一口气,疲累地阖了眼眸。额上汗珠密密排泄,晶莹剔透,月光下她的容颜有种精美惑人的美态。很久,她才缓缓睁眼,一双点漆般浓黑的墨瞳中已规复安静,只模糊残留几丝水波浮动。
皇后懒懒一笑,不置可否,只道,“这事你就别操心了。”
此人,便是聿国排行第二的平阳帝姬,皇后的亲生女儿,宋清漪。方才宋清欢听到的那几个词,便是从她口中说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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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清欢起家伸展了一下筋骨,将书放回书架,出声唤了门外侍女出去。
夜色正浓。
皇后漫不经心的“嗯”一声,转头看向一旁服侍的宫女,“请帝姬入坐。”
宋清欢低垂着头,面庞在昏黄月色中显出几分恍惚。
这沉寂的夜,还很长,宋清欢却再无睡意,顺手拿了本书靠在软榻上看起来。也不知看了多久,烛台中蜡烛燃尽,窗外垂垂暴露鱼肚白。
身子狠狠一颤,宋清欢猛地复苏了过来。她坐起家,手指紧紧攥着胸前衣衿,大口喘着粗气。
她走到桌前给本身倒了杯茶水。茶水是临睡前侍女们新换的,此时入口,已有些微凉意。可她并未开口叫人重换,而是直接喝了下去。
也不知是没认识到宋清欢已进殿,还是未把宋清欢放在眼中,她还是看向皇后说着甚么。“母后,依儿臣看……此次事情怕是比设想中要毒手,也不知父皇那边……。”
“回殿下的话,卯时刚过。时候还早,殿下不如先用些早点再去长乐宫吧。”
统统仿佛还是先前的模样,并无任何窜改,可宋清欢晓得,她好久未起波纹的心,到底还是乱了。
而她身侧的女子,二八年事,藕荷色华服,袖口和衣衿处以银线穿珍珠,勾画出青碧西番莲纹样,裙幅旖旎如皎月光彩流转。她身子微微前倾,正在同皇后说话,暴露线条美好的脖颈和精美的侧颜表面。青丝轻挽,肤光胜雪,一颦一笑间自有其动听美态。
又做阿谁梦了。
宫女应了,引着宋清欢鄙人首落座。
到了殿内,抬目一扫,一眼便看到上首两人。
“也好。”宋清欢应了,草草用过侍女送出去的糕点,便带着流月沉星往长乐宫而去。
宋清欢懒理她的惺惺作态,朝上首两人一福,神情清冷,“舞阳见过皇后娘娘,见过皇姐。”
“哟,舞阳来了。”说着,瞪那带路的宫女一眼,“怎的不通报?”
抄了一会,感到体内的躁动垂垂安静下去,宋清欢昂首看一眼燃了半截的蜡烛,长叹一口气,放动手中的笔。
宋清欢心机一沉,刚放松的神经又绷了起来。沈初寒此番提早来建安,所谋之事是否还如宿世?
“几时了?”宋清欢有些倦怠地望一眼窗外天气。
待坐定,宋清欢昂首看向皇后和宋清漪,目色清透,语气未见起伏,“舞阳仿佛听到方才皇后娘娘和皇姐在提及凉国使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