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顽童在后山嘻闹,不觉间已是傍晚,却鄙人山路上,蓦地窜出一只丈余高的棕熊,血口獠牙,直往铁笙等人扑去。
纷繁围上前来,拉住方白衣手臂,无不是点头感喟,热泪盈眶,暗自唏嘘不已。方白衣眸光掠过世人,浑厚浑厚的面庞,依罕见些印象,以叔伯相称与世人见礼。
傅香凝带着小不幸和输不起,亦是为颜乐施佳耦上香。单是得蒙当今圣上御赐金匾,就受得起她凝香公主膜拜,何况进得颜府,亦有拜见长辈之意。
颜洪老泪纵横,枯瘦双手紧紧抓住方白衣,再也不肯松开,倒是颤颤巍巍,双膝跪地,嚎啕大哭。
方白衣神采已有平复,小不幸打水奉侍其洗漱净面,号召众街坊乡邻到正堂落座。
颤颤声中,府里奔出一个白发老翁,已是泪流满面,浑身颤抖,踉踉跄跄,若不是有人搀扶,怕是不知要摔多少跟头。
方白衣满怀希冀,倒是蓦地遭此剧变,乃诚意神受创,魂不守舍。倘若遭到刺激,含怒脱手,过量感染血腥,怕是会是以而趋于过火,今后行事过于狠辣,却不是面前两人所但愿看到的。
仿佛惊骇转过身后,方白衣便会消逝不见,口中不断,复又喊道:“街坊们快来,颜大善人府上的小少爷返来啦,方哥儿返来啦!呜呜呜......”
方白衣和傅香凝相视一眼,均感莫名,当时方白衣仍然困于地下迷宫,傅香凝亦是居于深宫,相互更无关联,那里来的女人,为何到访颜府。沉吟半晌,方白衣皱眉道:“颜伯,那位女人可曾说过甚么?”
心中记起一事,方白衣眸光掠过众街坊乡邻,复又问道:“铁匠大叔身材可好?为何没有见到铁匠大叔身影?”
方白衣喟然感喟,将颜洪扶起,却又如何能够怪他。寇哲渊身为江州知府,辖下捕快刀头无数,更稀有万官军互助,耗时数年还是毫无眉目。颜洪垂暮之年,沧桑老矣,如何报得这血海深仇。
铁笙等人逃回镇上,喊来街坊乡邻上山去救方白衣。沿途见到枝断石裂,血迹模糊,显是棕熊受伤,狂暴而至。
寇哲渊心中惭愧,拨银重修颜府,遵循先前布局,移花木栽种,尽复颜府旧貌。平时多有派人打理,更得镇上街坊互助,这才有本日之颜府。
以铁笙、小莫为首的玩伴,发起去后山戏耍,邀方白衣同去。偏是家中教书先生外出未归,方白衣也是顽童心性,偷得半日闲,便伴同铁笙等玩伴跑出镇外,欢笑镇静不已,还惹得铁匠大叔冲出铺子,呵叱几句。
却已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,触景生情,不免心中感慨,潸然泪下。
傅香凝眸中落泪,再也不顾矜持,自背后紧紧拥住方白衣,娇颜靠在那刻薄的背上,无声抽泣。小不幸亦是抽搐落泪,背过身去,不忍见此人间惨事,输不起抬头向天,眸中泪光模糊,喟然感喟。
胖婶兀自恨恨不已,将当年之事细说出来,倒是让方白衣神情板滞,寂然落座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深吸口气,缓缓点头,方白衣问道:“颜伯,这些年家父可曾返来过?”
喊叫声锋利低垂,颤若哭泣,胖婶终是坐倒在地,以手掩面,嚎啕大哭起来,悲切苦楚,催人落泪。
“是啊,如果是以变得嗜血好杀,怕不是蜜斯之福,唉......”老妪亦是面带愁苦,暗自点头感喟。
胖婶定定地看着方白衣,头也不回地喊道。
“老奴无能,苟活于世,却不能为老爷夫人报仇,大蜜斯至今下落不明,存亡不知,老奴无能,愧对颜府啊!”白首苍苍,哭声悲戚,闻者无不落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