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感到惊奇?”李昭道白眉一挑,朗声大笑道:“你早已猜出我的身份,是么?”
谢云本来就不是淡泊名利之人,只是苦于没有门路。如此天赐良机,他又岂能白白错过。
谢无奕便是谢安长兄谢奕,官至安西将军、豫州刺史;谢据石是谢安次兄谢据,官至东阳太守、散骑侍郎。
“这是?”谢云挑起眉毛,茫然不解道:“李公这是何意?”
李昭道摆摆手,随后转过身子大步分开,不再看他。
李昭道“咦”了一声,讶然道:“空丫头?你不是在庐山修道么?”
少女微微颌首。在看到李昭道脸上挂着笑容后,不答反问道:“伯父仿佛碰到一些风趣的事情……”
“我闻昔日江左家世之贵,莫逾王谢。”李昭道点头赞成道:“谢小友的才调,亦可谓不辱家声了。”
“曲江盛集……广平王选妃……”谢云瞻仰天涯,喃喃自语道:“杨家急着在这个时候跟我退婚,是否就因这事使然呢?”
念的恰是谢云写的那首诗。唱的人,恰是李昭道。
闻言,李昭道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,语气冷然道:“本来是哥奴让你来的。”
“吾家的确出自安西将军一系。”谢云也不否定。实际这类家世是一种光荣,它代表谢家畴昔的光辉。
“进入宴场,我去阿谁处所何为……”话未说完,谢云眼睛却已绽出亮光。
楼中间站着一名身材欣长的道服少女。她似是早已在此等候普通,见到李昭道后,盈盈施了一礼,轻声唤了一声“伯父”。
谢云闻言苦笑,他发觉本身问了一个非常笨拙的题目。
与此同时,李昭道也哼着谢云那首诗,洒然走到一座楼阁前。
李昭道眼睛一眨,走前了几步,淡淡道:“过几日广平王李俶将在曲江遴选侧妃,到时来宾云集,仕女海立。而老夫与翰林的供奉们,则受命为此盛景而作画。”
“咦?”李昭道奇道:“这么说来,你的先祖是谢无奕,还是谢据石?”
“哦?”李昭道讶然道:“你又是如何猜到……”
李昭道见谢云满腹猜疑,顿时不悦道:“老夫美意举荐你,你这小子却还这般多鬼心机。你若不要,那还给老夫就是。”
北府帅谢幼度就是东晋名将谢玄,谢玄的孙子便是初创中国山川诗派的谢灵运。而谢灵运的孙子谢超宗也是一代文宗,宋孝武帝曾奖饰他为“凤毛麟角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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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微感喟后,谢云昂首望向远方天涯。此时雾气已散,天空显得格外清楚敞亮。
不久后,前便利传来一阵朗声高歌:“公主当年欲占春,故将台榭压城闉。欲知前面花多少,直到南山不属人……”
“太傅谢公是先祖之弟。”谢云淡淡答道。
“真是个笨小子!”李昭道身子悄悄一颤,傲然笑道:“老夫堂堂正五品太子中舍人、集贤殿直学士。想要出来,莫非非靠名刺不成么?”
名刺就是后代的名片。战国期间,中原就已经呈现写在竹木筏上的名片,当时称之为“名谒”。到了东汉,“谒”之名便被“刺”所代替。而蔡伦发明纸张后,名刺便由竹木片改成了更便于照顾的纸张。三国时,曹魏名将夏侯渊的第五子夏侯荣是个神童,因过目不忘而留下“遍谈百刺”的嘉话。到了唐朝,名刺的利用已经很遍及。这时凡是科考金榜落款的,常常都要亲书名帖分致平康坊的妓y院,邀定娇好,游乐其间。而后代的曰本,仍是以称名片为“名刺”。
“勉为其难?”李昭道眼睛一眯,没好气地笑了笑:“好你个牙齿聪明的臭小子,弄得仿佛是老夫逼迫你普通……”